梁潇心中冷笑,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离京,他绝无可能把姜姮独自留在王府任这毒妇磋磨。
他面上未露出分毫不悦,端正道“王妃说得是,我和姮姮理应搬回王府尽孝,只是如今我们住的宅子,官家刚刚下令让工部重新修葺过,若我们立即搬出来,只怕传入御前,会令官家不悦。”
“天子恩宠,不容辜负。”
梁潇把淳化帝搬出来,堵得姜王妃语噎,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含笑道“不过今日既然来了,我就和姮姮去看看父王,他病了这么些时日,做儿子的不守在榻前喂药,也确实说不过去。”
也不管姜王妃有没有应和,梁潇立即起身,拉着姜姮就往外走。
两人刚迈出厅堂,便听身后传来瓷器掷地的声音。
姜姮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苦,有点涩,又好像不全是如此。
正思绪复杂,身畔飘来梁潇的嗓音“我已经长大了,不可能让她再像小时候那么欺负我,当然,也不会让她欺负你。”
姜姮默了一路,快要到靖穆王寝阁时,才道“等这些事情了了,我们要离开金陵,像前世一般,游山玩水,隐居埋名。”
梁潇轻轻颔首“好。”
靖穆王的寝阁里飘着一股深浓的药味儿,苦得人发晕,姜姮和梁潇走至内室,见辰羡和羽织在那儿,羽织坐在榻上扶着靖穆王的身体,辰羡在一勺勺喂他喝药。
算算年纪,靖穆王甚至比姜照还要小几岁,不惑之年,却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须发斑驳,肤如鹤皮,唇角有涎水淌下,辰羡喂一会儿药,就要给他擦一擦。
羽织先看到他们两个,神情略有别扭,但还是道“大哥,嫂嫂。”
姜姮冲她笑了笑,从辰羡的手中拿来药碗,冲他道“我来喂,你和你大哥出去走走吧,他有话要对你说。”
梁潇并没有对姜姮有过嘱咐,但姜姮却猜到,他在离京之前必然是放心不下辰羡的。
梁潇看向她,目中柔情尽染,一把扯起辰羡,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径直把他拉出了屋。
他们走后,屋中只剩下姜姮和羽织。
气氛是有些尴尬的,姜姮也觉得身份的转变有些突然,需要时间适应,也不勉强,只低头专心喂靖穆王喝药。
冰瓷碗很快见了底,姜姮把碗搁到榻边的矮几上,回过身来,正见羽织在看她。
两人视线相撞,羽织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但很快又移回来,绞扭着手帕,轻声问“姮姮,你过得好吗”
姜姮含笑点头。
“我觉得你变了,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从前你也爱笑,可跟现在笑得不一样,现在的笑”羽织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道“现在的笑就跟揉进去蜜似的,甜甜的。”
姜姮颊边的梨涡更深,笑靥更灿烂。
羽织了然“你一定很喜欢大哥,三哥说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们都该支持你,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永远都是最亲的人。”
姜姮有些诧异“辰羡真的这样说”
从她和梁潇定亲、成婚,短短数月,她见过辰羡几回,除了在茶肆两人将话说开那一回,其余时候虽然不至于像一开始那般咄咄逼人,但他是冷淡的,甚至近乎于冷漠。
姜姮知道他在生气,他也该生气。
可没想到,他会跟羽织说这样的话。
羽织点头,认真道“你不要看三哥现在人前对你和大哥那么冷淡,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