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的眼睛一亮,忙道“对,落胎可伤身体了。”
他舔着脸去抱姜姮,先是试探了试探,见她不怎么抵触自己,才敢放心地把她整个拥入怀里,于她耳畔道“姮姮,我想了个主意,这几个月你先在家里养胎,从前你不是一直很想再读书吗我给你找了个颇有名望的女夫子,让她每日来家里教你。”
姜姮未想到他会这样,一时愣住了。
这一夜未眠,梁潇早就把细枝末节都理顺清楚了,“书铺的生意不会荒废的,有我在,你尽可把心放下。将来有得是时间继续做生意,可读书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错过这一位举世罕见的女夫子,可不知她下回再来槐县是什么时候了。”
姜姮好奇地问“谁”
“是洛州名儒,陆文亭。”
梁潇解释道“陆夫子是东临书院徐山长的师妹,大考将至,徐山长特意把她请来给学生们授课的,我与他们商量好了,每日下午陆夫子会有一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她会亲自来家里教你。”
姜姮默了片刻,心中想,徐山长的师妹,那岂不是也是谢夫子的师妹。
她心中无端涌上些许戚郁,梁潇见她面色有变,大体猜到她在想什么,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紧,安抚地道“姮姮,都过去了,我不曾冤他,他也须为手中人命付出代价。”
这一段姜姮是无话可说的,当初若不是梁潇力挽狂澜,就连墨辞也差点折在这件事上。
梁潇见她不语,微笑着补充“你想想,恰如幼时有夫子传道受业解惑,可以把过去的遗憾缺失都弥补回来。”
姜姮低眸细想,还真有些动心。
她不甚确定地抬头看梁潇,他面上微浮倦色,目中却是柔情似水,几乎快要满溢出来。
仍旧犹疑不决,直到梁潇允诺,这段时间任她差遣,她才勉勉强强地点头。
倒是难得卸下生活重担,能有几天悠闲日子,读读书,品品茶,陪陪孩子。
姜姮将书铺的账目和生意往来与梁潇交代明白,便收拾干净书房,等着陆文亭大驾光临。
慵懒微凉的午后,陆夫子如约而至。
她大约四十岁,穿着青布斜襟长袍,无刺绣无香囊,以木簪绾发,再无其余配饰,整个人显得清爽利落。
但人却是亲和的。
先是问了问姜姮的身子舒不舒服,又与晏晏说了几句话,察觉出这孩子口齿伶俐思绪敏捷远超同龄的孩子后,便提议要她和她们一起上课。
姜姮自然是愿意的,忙给晏晏在书房添了张藤木圈椅。
先从四书五经开始,因姜姮先前做过功课,进展得尤为顺利,姜姮的求学热情和耐心远超陆文亭的预料,若说她一开始是为偿人情而来,到后来还真心想好好教一教姜姮。
姜姮重拾书本,格外珍惜与夫子的相处时光,分外上进,只是偶尔担心陆文亭会问起谢夫子的事,但出乎意料的,相处月余,自始至终她都绝口未提,兴许是不知他们的身份,亦或是梁潇早就解释明白了。
总之,她不问,姜姮也不提,相处得十分融洽。
只是辛苦了梁潇,每日早出晚归,既要经营书铺,还得筹备他的绸缎生意,几座田庄也经常送账本上来,还得抽时间看顾虞清的酒楼。
白天忙得不亦乐乎,晚上回来姜姮孕吐还厉害,他心疼的不得了,围绕着爱妻悉心照顾,恨不得给她上天揽月。
姜姮自打怀孕就吃得少,口味愈加刁钻,从前爱吃的许多食物现在连闻都闻不得,但有时又会突然馋一些从前碰都不会碰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