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梁潇意图挥军谋反,被奉命勤王而来的端州节度使高从善剿灭。
小别山尸陈遍野,皇城司和神卫集体出动,光清扫战场就耗费半月,终于在山坳深处找到了摄政王的遗骸。
一代枭雄,殒命时不得全尸,面目尽毁,唯有尸骨上的白翎高盔和麒麟玉佩能帮着禁军辨别出他的身份。
荣康帝梁祯已下令将其贬黜为庶人,念着其从前的从龙之功,赏他全尸安葬。
这场震天惊地的谋反牵扯甚广,虽然参与的武将都已随梁潇殒命于小别山,但梁潇把持朝政数年,党羽遍及朝野,株连蔓引,清扫起来仍是件耗时甚多的事。
朝中官位一下空出来许多,急需择选新的填补上来。
荣康帝在摄政王死后没几日,便下旨拜殿阁大学士顾时安为左相,由他全权处置梁潇党羽和主持新科举。
朝野之上正是推陈出新的好时节,内外一派新朝盛景。
荣康帝念着自己的老师檀令仪,将他放了出来,虚心纳谏,开始着手推行新政。
若说新政,当年参与其中的人大半已然就戮,但还留下一人,堪称新政领袖,那就是如今正在国子监里教书的靖穆王世子梁渊。
檀令仪知道了自己这位知交好友的身份,惊喜万分,亲自去国子监邀请他出山,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对方沉吟良久,竟回绝了他。
檀令仪碰了壁,回来紧着顾抓时安抱怨,顾时安没说什么,只是一笑。
当晚,恢复梁渊靖穆王世子身份,允他承袭王爵的圣旨便下来了。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流言四起,梁世子这几经沉浮历遍荣辱的人生经历甚至被火速编成了话本,在各大茶寮酒肆登场。
但他并没有如人们预想的那般,择一良辰吉日风光搬进王府,再把那罪人梁潇留下的东西悉数清理,从此扬眉吐气安享尊荣。
相反,他极为低调,于深夜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回了家,留下了梁潇从前用的老管家,又买了些仆婢小厮,安顿下,照常去国子监教他的书。
期间檀令仪又去请过他几回,皆被回绝。
这般沉默内敛的新晋靖穆王很快就被人们遗忘,话本鼓书有了新的主角,那就是新任相国,顾时安。
才刚刚二十七岁,便已位极人臣,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个年龄和当年梁潇奉旨辅政手执巅峰权柄差了不过一岁。
坊间有些关于顾时安和摄政王梁潇的猜测,毕竟当年初识得顾时安这匹千里马并将他拉入朝堂的恰是摄政王。
不光坊间,朝野上下也都睁着一双眼睛看,这位曾效命于梁潇麾下,又转投过崔太后,最终传奇般地逆风而上,整顿朝局的年轻宰辅会如何对待昔日摄政王的党羽。
但最终并没有人们所预想的,大肆株连亦或是趁机招揽,顾时安将涉案之人按律收押,亲自审理,不轻纵不冤枉,公堂上条理清晰,只以物证人证论清白与否。
若不是这一出,大家几乎都忘了,顾时安曾是襄邑县令,曾以神断之名深得当时的摄政王赏识。
总之,事情平稳地推进,没有人们预想中的朝局动荡人心惶惶,没有大肆杀戮血流成河,梁潇的死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不到一月之后,关于他的一切都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消失得自然且平静。
除了留于史书上的几个字权佞,性狠,不得善终。
顾时安接掌了部分梁潇遗留下的权柄,在中书省闭门数日,把案卷亲自整理妥当,终于能舒一口气,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