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自然正中下怀,便假意问起来,那主持自然说出对方名讳,希锦这才道“竟是故人”
话题说到这里,于是希锦顺理成章,让主持请来这位举人故友,为她安排。
这主持安排得倒也妥当,这一日,宁府设斋供僧,戒台寺点烛焚香,并做大福会,宁府女眷也都来堂前,供奉香烛花果,并听经诵读。
待读经过后,便有寺中高僧将贵人请至山后聆经亭,此地开阔,一切都一目了然,这样既体面,又不至于引人非议。
那聆经亭中摆了熏炉,里面燃着一炷檀香,香气缥缈中,那随行丫鬟和护卫便在亭中以及亭下等候。
聆经亭中还有书案,摆了经卷,希锦手捧一卷经,坐在聆经亭中看过去,山光水色,,亭台楼阁,自是秀美奇丽。
她正看着间,便听到脚步声,侧首望,便见那男子一身宝蓝曲领大袖夹袍,就这么沿着亭旁小路过来。
赫然正是霍一郎。
霍一郎自始至终是低着头的,即便是走到希锦面前,也不曾抬头。
此时的希锦已经是皇太孙家的娘子了,而就在亭下,来自皇城的精干护卫正目无斜视。
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大麻烦。
他走到在亭子外,并不敢往前了,在那香雾缭绕中,恭敬地道“霍某见过大娘子。”
希锦看着站在低处的霍一郎,他依然如往常一般,长眉秀目,玉采华姿,是她曾经熟悉的模样。
只是如今,他垂着眼睫,姿态谨慎,看上去甚至有些诚惶诚恐,全然没了往日顾盼飞扬的姿态。
因他这格外小心的模样,希锦也便想起那一晚灯火之夜,他曾经在自己和阿畴面前高谈阔论,提起皇太孙,也提起皇家。
他那么说着,哪里知道那身份金贵的皇太孙就在他面前呢
霍一郎再是才高气傲,他也不过是汝城一个举人罢了,若是皇太孙追究起来他往日的言语,只怕是灭门之祸。
希锦轻叹了声,道“前几日,听闻一郎上灯节受了腿伤,如今可痊愈了。”
霍一郎“劳大娘子惦记,如今已经好了,只是不敢久行罢了。”
希锦颔首“这也没什么,若要去燕京城,雇一辆牛车便是了。”
霍一郎“是,正有此打算。”
希锦“打算几时启程”
霍一郎“已经定下,一月十三启程。”
希锦“那也没多少日子了。”
霍一郎依然低首“是。”
希锦看他那恭谨的样子,一时也有些不习惯“一郎何必如此拘谨”
霍一郎“大娘子身份今非昔比了,霍某想起往日,再想起那灯市的放肆言语,自知有罪。”
希锦略想了想,到底是道“往日言谈,不过是友朋闲谈,当不得真,我觉得皇太孙殿下也不会追究什么,一郎大可放心。”
然而,霍一郎听此言却是苦笑。
他抬起头来,望向希锦“大娘子竟如此笃定”
希锦便想起阿畴。
曾经的阿畴她自然是能做主的,以后的阿畴,她还能做主吗
她有些茫然,不过到底是道“我相信殿下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再说不知者不怪。”
霍一郎苦笑,道“大娘子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
他当然明白阿畴对自己的敌意和提防,而今日今时,希锦又私下召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