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凡人。
话说得确实没错。
谢清霄已经知道她身上的妖气从何而来。
见到万物生,也就清楚此地女子失踪案和她无关。
她应当是无辜,并未作恶,但她确实也试图包庇那只狐妖。
狐妖与失踪案没关系,但妖孽就是妖孽,自古以来,妖孽之中可得道升仙者寥寥无几,作恶多端生灵涂炭者却比比皆是。狐妖现在不害人,不代表以后不会。
她不但包庇狐妖,甚至为了不让狐妖冒险,自己挺身而出,走入万物生的言语陷阱。
谢清霄转向扶玉,一步步走向她。
扶玉坐在床榻上,因他的靠近本能地挺直脊背。
“怎、怎么了”她语气有些紧绷,双手紧紧抓着身侧的被褥。
谢清霄停在她面前,看她满身狼狈污秽尚且没有时间整理。
她冒雨前往铺子,挡在别人面前,独自面对卫队时也像现在这样紧张。
即便卫队并不是神仙,只是数个普通的凡人男子,也是她这般体能无法撼动比拟的。
可她一身潮湿,紧张惧怕,却不后退一步。
当真是与他那位好道侣截然不同。
仿佛除了这张脸,还有她口中所谓的“梦”,她们真的再无任何关联。
“我不信万物生。”
谢清霄突然开口,在扶玉屏住呼吸仰视他时一字一顿道“我只信自己。”
“什么意思。”
扶玉瞪大眼睛,看着谢清霄又往前一步。
太近了。
他们距离真的太近了,又是在床榻这样暧昧不明的地方,扶玉转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看到谢清霄又有了举动,他抬起手,手上银光闪过,覆上了冰织的手套。
“他所谓能帮你证明身份的方法,我不相信。我要亲自验过。”
扶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亲自,光听着就让人心跳如雷,难以安宁。
她试图起来,可身体实在虚弱,高热引起浑身发冷,头疼得她几乎不能仔细判断眼前情形,说话都迟缓,这一起来,不禁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谢清霄被冰织手套包裹的手悬在半空,垂眸睨着他还没动手就先躺下的女子,眼尾剑气所化的剑纹微微变动,那审视而漠然的眼神,让扶玉羞愧得无地自容。
孤男寡女,窗门紧闭,他们一前一后位于床榻前,一个伸出手,一个直接躺下了。
前者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后者面颊已经从白转红,虽然是烧得更厉害所导致,但眼睛直观去看,那不知如何解释,“欲语还休”的模样,简直像某种暗示和邀请。
扶玉不想被他亲自检验。
但好像拒绝就是心虚。
谢清霄应该也不接受拒绝。
她现在只能期望,万物生的证明方法,哪怕说服不了谢清霄,也可以说服以后可能来找麻烦的其他人,尤其是梦里琴桑那个姘头魔尊。
眼泪不知何时淌了出来,扶玉意识到自己在哭,是因为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
“你要验,那就验吧。”她止不住心里的委屈,“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你们都是神仙,想如何对待我这样的凡人就如何对待。只希望这无妄之灾快点结束,以后再也不要叫我想起这些事。”
她闭上眼睛,泪珠滑落,在泛红的面颊上留下泪痕。
人就躺在那里,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哭得近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