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换了衣服,抬脚走了出去,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席轻次日见到他时,他双眼下一片青乌,眼中泛着血丝,脚步虚浮,脚边都是瓶瓶罐罐。
“嫂子,你终于来了。”红毛怪扶着人,像是看到了救星“骆离一夜未睡,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喝了一宿的酒,那劲头大得很,挡都挡不住,这两天又没法出去,酒吧里的那丁点存货都要被他喝光了,也不知道他身体吃不吃的消,劝都劝不住。”
席轻皱眉,扶着骆离缓缓上楼,男人半靠在她身上,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她。
“你先睡一觉,清醒清醒。”她把人扶到床上,盖好被褥,刚要转身就被人扯了回去,他紧紧搂着她,她甚至能听到他胸膛的心跳,那样的强劲有力,一下接着一下。
他说“席轻,不要走。”
女人未答,扯下他爪子“早点休息吧。”
“别走,陪我,就这一次。”
雨还在下,砸在窗棂上叮咚作响,暴风吹过玻璃,发出呜呜的声音。
席轻沉默着,须臾方点头“好。”
褪去鞋袜,两人相偎在一处,男人精壮的胳膊圈住她,一刻不敢松懈,最后撑不住了才进入梦乡。
席轻看着他,一向冷淡疏离的眸子微起波澜,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漾出浅浅的波纹。
她终究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闭上了眸子。
时间缓缓走过,雨声渐渐小了下去。
骆离一觉睡到下午才醒,一睁眼就撞入一双含笑的黑瞳,他有些恍惚,以为在做梦,直到耳边传来女人清冷的声音“你醒了,雨将将停,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揉了揉眼睛,忽然把人搂紧,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他说“明天回。”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雨刚停,路道还需要时间排水,我们暂时只能待在这。”
“几点了”
“四点半多点。”
“我不想起来。”骆离像个孩子般蹭着她脖颈“起来你就没了。”
席轻没有回答,沉默在二人间流转,像是荒芜的野草,一点点成长蔓延,就在它要覆盖住整片土地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女人推开他,伸手接电话“喂”
“席轻,你在哪学校这边开课推迟到后天,但是四楼漏雨严重,有两间宿舍没法住人,我们需要重新找地方住,学校在帮我们和村民协商,估计明日就能搬了,你早点回来。”
“好。”她挂了电话。
骆离赶忙把人搂入怀里,殷勤道“去我家住吧,二楼有房间,前两天刚修好。”
席轻想了想,点头道“行。”
男人终于满足的笑了。
次日天清气朗,和风煦日,刚下过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清明万里。
女人站在窗边朝下张望,经过一夜的沉淀,街道上的水大部分都排进了下水管道,只余一小部分坑洼之处还积着水,不远处嗡鸣声不断,原是有几名工人正在锯树,将挡在道路中间的那棵树一点点搬上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