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寿命与神兽并不相同,傅逸洲的妻子早已经在几百年前逝去,只留下一个带有两人血脉的孩子,除了泽一和长盛君,苍山境中无人知道他被送去了哪里。
长盛君将脸埋在兄长的怀中,手指紧紧攥着傅逸洲的衣襟。
“长盛,你记住,在这之后,所有人只会认为当初提出血祭大阵的长盛君也死在了这场祭天中,你要隐藏好你自己,带着这柄剑,回去咱们的族地中,不要见任何灵兽族的人,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傅逸洲一字一顿,语气认真而郑重,“也永远不要去寻找泽一,更不能相信出现在你面前的泽一。”
傅逸洲沉声道:“万人血祭,灵力归一之后,那个人便如同以身合道,从此再也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人,而是苍山境的天道。”
“长盛,血祭大阵没有错,祭天也没有错,但天道却并不一定不会有错,并不一定没有私心。泽一合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不会知道,所以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傅逸洲的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余下一片血色茫茫,但他的声音仍旧沉稳平静,带着镇定人心的宽和。
“鹤鸣剑,绝对、绝对不可以落在泽一的手中,明白吗”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你会用鹤鸣剑去,去”长盛君说不出那个字,嘴唇不住地颤抖。
但长盛君知道轻重缓急,现在不是他闹脾气的时候,而是在傅逸洲胸前擦干眼泪,语气坚定地开口:“还有吗泽哥或者逸哥的愿望”
傅逸洲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快要陷入混沌,朦胧间,耳边传来长盛君的话语,他顿了顿,轻声道:“愿望啊”
男人低头,将少年抱在怀中,曾经英俊的面容已经被不断融化滑落的血色模糊成一片,声音渐低渐沉。
“那就,愿我傅氏族人,平安喜乐长盛不衰”
愿我们的长盛,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在最后意识混沌的瞬间,傅逸洲朦朦胧胧想
说起来,长盛成亲的样子只有泽一那个家伙见过,唉真嫉妒啊。
血祭大阵的光芒愈盛,长盛只觉得身上兄长的身躯一沉,他咬着下唇,死死抱住傅逸洲的身体,却在下一瞬手中只剩下一袭轻飘飘的衣袍。
不远处,建木生长地越发苍翠欲滴,麒麟的鳞片覆盖在树干之上,遮天蔽日的枝干向着苍穹无限延伸,开出纯白色的花,纷纷扬扬地飘向天地。
长盛君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眼、双耳、鼻下都渗出血液,他艰难地喘息着,伸出手去将鹤鸣剑一点点拽过来死死抱在怀里。
当他的手触碰到鹤鸣剑的瞬间,一道金色的灵光自鹤鸣剑身渡了过来,长盛君只觉得身上一轻,那种难以移动半步的压力顿时去了不少。
他的牙关战栗着,却没有再流一滴眼泪,而是抱着鹤鸣剑,一点一点慢慢从血祭大阵中爬出来,在最终半个身体探出血祭大阵之后,他的腿却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长盛君回头看了一眼闪动着血红色光芒的大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当初创下阵法的时候,他就设想过是否会有人临阵脱逃,没想到如今却应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少年的面上掠过自嘲,但他的体内空空荡荡,所有的灵力已经被血祭大阵抽得干净。
他低头看到怀中的鹤鸣剑,抬手握住剑柄,锐利而澄亮的剑光毫不犹豫地直劈下来。
长盛君闷哼一声,没有再看被齐腰斩下的双腿,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狼狈而艰难地爬了出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