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五是暗卫,身上有熏香岂不是自找苦吃。
花满楼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若有所思道“五哥从前最讨厌纯白色的衣裳了,而且那大氅看上去肩膀处有些不太合身的样子,所以这套衣服,是哪里来的”
傅回鹤不了解花五,但听旁边两兄弟猜得起劲,便也随口说了句“总不能是宫九的吧。”
花四“”
花满楼“”
两人齐齐看向傅回鹤。
傅回鹤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瞎说的。五哥之前不是去捉拿宫九了”
花四蹙紧眉头,垂眸思忖半晌,摇头道“我查到那位九公子性子最是记仇,若是小五真的与他交手,还将他押进宫面圣,两人怎么也不可能短短时间便关系甚笃。”
与子同袍这样的情谊,哪怕在兄弟之间都很难做到。
花满楼也点点头。
傅回鹤听着,张了张口,忽然有种奇妙的预感。
刚才花五哥是不是说了疯子
疯子的话
“你们三兄弟站在门口做什么呢快快过来帮忙端碗筷”花母走出来,稍稍提高声音道。
“娘,小五回来了”花四不再深思,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扶着花母的胳膊,哪里还有朝堂上如琢如玉的君子权臣模样,“您煮了几人份的”
“今年滚了不少,煮得多呢。”花母笑,“悄悄和娘说说,你这坏小子今年又作了什么鬼点子”
“这可是各凭本事,就算是娘问,儿子也不能说的”
花四和花母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远去。
花满楼故意拉着傅回鹤落后了几步,问他“尔书呢”
大过节的也没见那惯会凑热闹的小东西出来玩。
傅回鹤越看花满楼越好玩,笑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抬手用手掌将花满楼脸上的糯米粉蹭掉,回道“吃撑了,这次得回去离断斋睡上一阵。”
“唔,这样啊”
花满楼想到昨日在月下见到的那只威猛的白色巨兽,手指微动,面色遗憾。
傅回鹤便不怀好意地支招道“它刚成年,正是新奇的时候,最是喜欢旁人夸它威猛,一根糖葫芦少说能骗它拉车几百里。”
是真的损。
花满楼忍笑道“爹娘总同我们讲,年节的时候不能乱说话,你啊,可别小心应在自己身上。”
傅回鹤轻哼一声,自信道“必然不会。”
结果话说完还没半个时辰,傅回鹤就险些被碗里吃到最后丧失警惕送进嘴里的元宵当场送走。
被咬了一口元宵还无辜地躺在汤匙里,傅回鹤整个人脊背僵硬着坐在席间,表情肉眼可见地恍惚起来。
他是谁,他在哪,嘴里为什么会有这种难以形容的、足以毁灭舌头的酸苦腥夹杂着糯米蜂蜜齁甜的味道
他明明将自己的碗悄悄同花四哥调换了的
汤匙柄还捏在傅回鹤手里,剩下半边元宵的馅料缓缓溢出,花满楼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由眼神怜爱地注视着怀疑人生的小莲花。
鱼腥草元宵太狠了。
真的是太狠了。
花五今晚有些神思不属,汤匙在碗里搅啊搅的。
在见到傅回鹤的惨状之后哪里还敢贸然入嘴,当下就开始将碗里的元宵一个个用汤匙先切开来看明白了再送进嘴里。
其他兄嫂小辈皆是如此花家除了花四,再没有人能接受鱼腥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