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端出两份早餐放在餐桌上,卫桓顺手关掉了新闻,低下头靠在餐桌边, 陷入了沉思。
洗漱完的云永昼从洗手间走过来,他知道每年的这一天卫桓的情绪都无可避免地变得低落,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这短暂的二十多年不断地在失去,而往后的生命,他也要学会一点点接受这些失去。
这是一个类似蜕皮的过程,阶段性的疼痛包裹他周身, 或许他自己早已习惯。
但云永昼见不得卫桓疼。
察觉到了云永昼的靠近,卫桓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两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脖颈间, “早。”他亲昵地吻了吻云永昼的嘴唇, 眼睛微微眯起, “我喜欢这个牙膏的气味。”
“你自己的也是一样。”
卫桓固执狡辩, “所以我更喜欢。”
云永昼伸手搭在他的腰间回吻, 然后轻柔地将他带到自己的怀里, 抚摩他的后背。在这种时候他不太说话,但他会很认真地对待卫桓的失落, 不会漠视或企图掩埋, 而是选择用拥抱和亲吻去包裹住这些情绪, 帮他一点点消化。这是一种温吞的安慰法则, 对卫桓很有效。
“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到我们四个一起去出任务,我们都还是小孩儿。结束之后我找到一个小酒馆,特别奇怪,就是莫童和厉哥那家,然后我们喝酒聊天,隔壁桌竟然是天伐和清和,还有扬灵景云,不过不是以现在的方式认识的大家,是偶遇。”
卫桓把头埋在云永昼怀里,他的身体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温度,让他情绪平和地继续,“这一看就是梦,我们在战备组的时候扬灵他们还都是孩子,清和还在受苦,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云永昼认真地听着,抚摩着他的后脑,“那你知道这是梦吗”
他的声音有些气息上的起伏,“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很开心所以喝了很多。不豫他一直拦着不让我喝,我冲他笑,对他说,让我喝吧,谁知道下一次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呢”说到这里卫桓的喉咙像是梗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云永昼的手来回抚摸他的后颈,吻着他的发顶。
过了几秒,卫桓继续说,“可他还是拦住了我。他笑得像真的似的,还说,我们又不会凭空消失,还有很多下次。”他的声音里强忍着情绪波动,用笑来掩藏,“你看这个家伙,多会骗人。”
“嗯。”云永昼轻微地叹息了一声。
过去他最不喜欢苏不豫犹豫不决的性格,作为一个时常站在对立面的敌手,他看得比卫桓更清晰,了解苏不豫身上的无妄挣扎,但最后一刻,他的决断还是令云永昼敬佩。
他因善良而愧疚,这种愧疚折磨了他太多年,所以到最后磨出了一个决绝的出口。
苏不豫是他认可的对手。
“他最不希望你难过。”云永昼发自内心,“我很清楚。”
卫桓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很难说服自己不去遗憾,因为他曾经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会保护苏不豫一辈子。可兜兜转转,真的被保护的大概是他自己。
卫桓觉得可惜的是,他从没有真正了解不豫。或许正是因为这层无形的隔阂,令不豫无法将发生的一切轻易向他说出,最后只能看着彼此渐行渐远。
但一切终归是没能来得及,无论是他死前,还是重生。再来一次,他和不豫之间的遗憾也没能弥补。
“今天要去参加祭典吗”云永昼抱着他问。
理所当然的,卫桓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