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圈都是老少女人,就自己一个爷们赫然立在最前面,太难看了,沈砚琪不肯站。
柳姨娘又气又急,没办法,只得照沈砚琪的屁股掌一巴掌“你站是不站不站,大伙记不起来你那份,我与你妹妹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啪”
声音不大不小,却偏叫厅里头的人物听见。
老族长皱起花白的眉头,晓得这是大老爷遗下的庶子,便叫人把他轰走“正经主子们说话,闲杂人等莫要乱掺和。”
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心气儿最高的时候,哪里经得起这样贬低沈砚琪拨开柳姨娘的肩膀“没份就没份。我便是去参军,也要把你和妹妹养得好好的”
那侧影瘦长一条,清秀面庞上尽是羞愤。打小就知自己身份低微,也没想着要分二哥的财产。
沈砚青却把他叫住“四弟进来,总归是沈家一员子嗣,一起旁听也好。”
“诶、诶,谢二爷、谢二爷”柳姨娘感激得差点儿都要跪下,连忙哈着腰,唯唯诺诺地把儿子领进厅门。
“嗤有儿有女就是好啊。不像咱们膝下无子,就眼巴巴看着的份。”
“可不是别看她现在老实,当年不知把男人霸占得有多骚”
“嘘,快别说话。听天由命吧。”一众姨娘便骚动起来,那眼神有嫉妒的有艳羡的有恶毒的,却终究遮不住一抹共同的萋惶。
掌柜们把数目盘好,拿去给老族长过目。老族长看完了,又给其余几个长老逐一阅过。
捋着白胡子,互相点头表示认可。
老族长便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道“沈氏家族根系庞大,唯你们这一支乃方圆百里第一富庶人家。按说应该上下和睦一心,继承祖上百年荣华。然,一定要分,那就只得分。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掌柜的把帐算得清清楚楚,若有疑议,尽可当下直说。莫要等分好之后再闹,传出去了丢沈家的脸面。”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指地扫了李氏一眼。大抵是怪她不守妇训,婆母尸骨未寒便闹着分家。
李氏便有些尴尬,绞着帕子闷声道“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长辈们也不能偏向谁,我一个妇人家家哪里敢有什么疑议。”
“如此就有劳众位长辈。”沈砚青谦然拱手致礼,那凤眸含笑掠过李氏身上,却分明捺下一分冷意。
他今日着一袭鸦青色暗纹长裳,那青色最是衬他的容颜,灰蒙光影下,他的侧脸就好似刀削玉雕,线条冷而精致,让人轻易不敢忤逆。
鸾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砚青了,安抚着怀中的元宝,心却安定下来。晓得自个男人对外人从来不手软。
老族长便示意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深吸一口气,肃然道“今次把账面盘点,除却大房三爷沈砚邵欠下公中四万三千九百两旧账,其余各房数目皆清清白白。因二老爷在朝为官,生意上之事不便插手,遂乡下庄地分之三成,马场分红二成,钱庄三成;三老爷分地三成,马场二成,钱庄三成;二爷沈砚青地二成,马场四成,钱庄二成,仁德药铺归之,因京城产业属其个人财产,遂亦由其单独支配;三爷沈砚邵地二成,马场二成,钱庄一成,布庄归之;四少爷钱庄一成,另置沈家偏宅一座,铺面一枚。沈家老宅子分做四等,除却四少爷其余各家各一份。祠堂公用。众目公证,莫有疑议”
憋足劲儿不带停顿,尾音打了个转,拉得老长,叫谁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厅堂内外静得悄无声响,每个人都在心中各自计较思量。
“天老爷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