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有人正大声朗读诏令,下头子民听得义愤填膺气愤不已,喊声震得人
甘棠自胸腔里缓缓吐了口浊气,“我也不是一个人在面对,我和子民们站在一起。”
诏令一旦发下去,反贞盟的事立刻由暗转明,浮来水面上。
到时候竹、年、鸣、土四方的子民都会知道暗地里有一个专门做坏事的联盟,故意破坏牛耕,粮种,学舍和冶炼工坊。
牛二站上了广场中央,大声道,“我们以前常常被压榨,辛苦劳作没有报酬永远有干不完的活,永远也没吃饱穿暖过现在我们有吃的,有穿的,通过自己的双手赚来了米粮,让儿女有衣穿,让父母有粮食吃,不用再吃人,下雪天也不会被冻死饿死了却有人像恶魔一样,毁掉我们能用劳作换回朋贝和米粮、锻造耕具的工坊和矿山,甚至连粮田都不放过,让我们的儿女失去上学的机会,要让我们过以前那种饿死,病死,暴尸荒野的日子他们是不是该死我们不能任他们宰割”
“不能任由他们宰割消灭罪患”
“守卫我们的粮食,守卫我们牢固的房屋”
动了子民的活路就是动了子民的性命,有一个人站起来反抗,便有千千万万人反抗,很快广场上的喊声便浩荡嘹亮起来,数万人喊得都是一个口号,“消灭残害田地,压榨同袍们的祸患,守卫我们的粮食守卫我们的田园”
牛二中气十足,他是跟着甘棠自工坊里出来的第一批,寻常便很有威信,被下首群情激愤的子民们感染了,脸色通红,说得激动愤慨,“现在已经有奸宄混进了工坊,甚至混到了圣女和储君身边,我们要凝结起来,不要给奸贼做坏事的机会,守卫好我们的土地和方国,守卫好圣女”
子民们是最容易被煽动的,只要他们背后有靠山,甘棠就是他们的靠山。
崇明立在甘棠身边,握着长戟的掌心发热滚烫,听着耳边热切沸腾震耳欲聋的喊声,心里生出了百战沙场的热切,是将奸宄恶魔斩于刀下的热血,是守护疆国土地真的决心。
崇明深深吸了口气,只觉身上连日赶路奔波的疲倦都散去了一大半,精神百倍,朝甘棠道,“子民们纵是把那些人揪出来,只怕也畏于权势,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甘棠一点都不担心,提了提缰绳,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天,笑了笑道,“不必担心这个,广场中央的铜枢放了年,还没到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
“铜枢收的信可匿名,可署名,举报和纠察起来就很简单,等着罢,不出十日,就有结果了,我们走罢,早日启程。”
甘棠说完,阖上脸上的面具,轻喝了一声,扬鞭赶路了。
每月铜枢里收到的信都有数千封,里头的内容五花八门,鱼龙混杂。
提建议的有,记录风土人情的有,申冤的有,祈福的有,举报贪赃枉法的也有。
甘棠手底下有特定的机构分拣信息,还有特定的部门负责侦查事实。
当真要查,便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百姓们想对她说话,她没有听不到的时候。
崇明对圣女的铜枢早有耳闻,却远没有这次事件这么深刻的,旁边姬旦来送行,看着远处群群激愤的子民们,半响不语,“圣女伸手轻轻一拨,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如此一来,那些所谓的反贞盟,四方之内可还有藏身之所”
崇明勒马,看向姬旦,略略拱手,沉声道,“崇明愿周人未参与其中。”
姬旦淡笑不语,崇明不再看他,扬鞭往前头追去了。
殷受住在崇国王宫,早早有不少医师在外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