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目睹了一整个过程, 去探望殷受时见他面色失血苍白, 心里即宽慰又同情, 安慰道, “倘若能将王上治好, 你流这七七四十九日的血,也不亏。”
压根就不需要什么心头血, 专程是甘棠想来惩治微子启的法子, 就是这七七四十九日, 真是让殷受控制不住地怀疑甘棠是在为先前的事报仇雪恨了。
哪怕她是他心爱的女子。
七七四十九日, 每日一碗,他的血都得流干。
他的妻子可真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平日里性子多软和, 真正刚起来,绝对不是好惹的, 他大兄这几日装病在家,听说夜夜惊惧难眠, 就说他被圣女诅咒了。
殷受摇摇头,不再想这些,转而问起那些马具和冶铁术耕种术来, “崇明,你将东西送去给世伯,世伯怎么说。”
“父侯高兴得差点没疯癫, 很是将棠梨夸赞了一番,又说圣女此人,若不能除之,须得诚心结交。”
除肯定是除不了,他也不想做那样的事。
崇明说着刚硬的脸上微微一红,看着殷受吞吞吐吐道,“若非阿受你心仪棠梨,棠梨与商王室立场又不对,父侯都有意将我送入圣女府了,父侯说竹方与崇国不算远,我两头跑也不难。”
殷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当真看上她了么”
崇明看得发笑,在殷受肩上重重拍了两下,有些怅然若失,“我敬重她,当她是弟妹,她很好,是个好首领,也是个值得结交的友人,若非阿受你捷足先登,兄弟我当真很难不对她动心”
崇明说着又笑了起来,叹气道,“阿受你心仪她,很幸运,又很惨,她可不是寻常女子,心里装着天下,想来是很难分出心思在男女情爱之上的”
“从她当初为了结盟同意联姻,今日为扳倒大王子,便说与你两情相悦这些事上就能看出来,夫君于她可能就是个摆设”
加之兄弟分明一颗心都落在了人家身上,可以想见以后日子会有多难过了,崇明同情不已,在殷受的肩膀上拍了又拍,感慨万千。
殷受听得郁闷,说摆设还是抬举了,若是父王还有个其它稍微成器点的儿子,甘棠都不会选择与他结盟。
她嘴巴里没明说,实际上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
殷受正待与崇明说训练骑兵的事,外头传来了沉重的钟鸣声,鸣五下,是商王召集宗亲群臣。
大商邑里但凡有爵位的都要参加,这样的庭会一岁也就一两次,殷受沉声道,“父王醒了。”
崇明应了一声,与殷受一道换了正服,往大殿去了。
患难见真情,这五个字放在什么时候都很适用。
微子启先前做得千般好,又如何能抵得上殷受舍命相救的情分在。
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道德绑架,微子启但凡有犹豫,也是在商王和臣子心里扎根针,往后他无论做再多的事,再如何关怀体贴,旁人都只会当他虚情假意了。
微子启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坐立难安。
这是甘棠第一次直接参与庭会。
这也是百年来女子第一次出现在偌大的庭议会上。
甘棠坐在商王略下第一位,再下才是殷受、比干、箕子、九侯、鬼侯等人。
甘棠位居上首,诸侯伯爵,三公重臣们,无人敢有异议。
商王虽面色发黄,但精神不错,朝甘棠道谢,“此番多谢圣女出手相帮,子羡铭感五心。”
商王态度温和,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