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失笑地摇头,甘源在朝里斗这几十年也不是全无收获,他心眼多,察言观色的能力强,对各个方国的情况也很了解,又是神职人员,做外交官很吃香。
甘阳在竹侯底下领兵,走不脱身,回来查明原因,又见甘棠还好,陪了她两日就回去了,甘玉不行,见面了定要炸毛。
甘棠想着明天小兄长就快马加鞭过来了,觉得既暖心又头疼。
伤口要透气,包起来也是掩耳盗铃,甘棠索性就晾着,甘玉风尘仆仆的冲进来,一见她的模样果然红了眼,又惊又怒又心痛,甩着马鞭就要去找人算账,甘棠一把扯住了,无奈道,“兄长兄长,别冲动,这事不赖人家,你快坐下,陪我说说话,这么久不见,我想你啦”
甘棠呲呲装疼,甘玉不敢乱动,手忙脚乱地让她坐下别乱动,看着她的脸,看着看着就痛哭了起来,“伤成这样,得多疼啊,原先瘦归瘦,五官眉眼还有点美人坯子的兆头,现在伤成了这样,真是全都毁了,为兄还等着棠梨你变成美人呢”
算起来甘玉也是二十的年纪了,偏生面貌清秀娃娃脸,性子活泼跳脱,又是甘阳甘源宠着长大的,这时候抹眼泪哭得伤心,当真是一点违和感都无,跟一个巨形的嘤嘤怪一般,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甘棠心里想笑,拍了拍兄长的背,愁道,“我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见兄长这样,心里倒跟着难过起来了。”
甘玉一听赶忙收了声,擦干净眼泪,破涕为笑,“为兄错了,是想妹妹了才难过的,这有什么,脸坏了就坏了,棠梨什么样子都好,都可爱漂亮。”
哈哈哈,他真是太可乐了,甘棠心里乐翻了天,嗯嗯点头,“所以这件事算是翻过一页去了,以后不许再提了。”
“嗯,提它做什么。”甘玉仔细看了她的伤口,唉唉道, “只是以后别再做那些事了,太危险了。”
劝他的话甘棠是早先就想好的,甘棠摇头道,“当然要做了,兄长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地和山,却没人开荒种地么”
甘玉这段时间天南地北到处找炼金师,许多挨近大商邑的村落都用上了甘棠改进的农具,所过之处的百姓子民,无不称道,他心里自豪骄傲,连带着农事也上心了许多,听妹妹问起,就飞快答道,“开不出来,开出来也种不过来。”
甘棠赞许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一旦能推广铁具,子民们就能翻出更多的土地,同样的人力,同样的时间,就能种出更多的地,有更好的收成啦”
这里的青铜实际上是铜、铅和锡的合金体,矿材来源有限不说,冶炼起来的工艺也很复杂,所以青铜多数时候用来铸成祭祀礼器和兵器,再加上青铜本身质脆,不耐磨,做成农具并不合用,殷商这时候的青铜农具就非常少,对农业的发展没起到多大的推动作用。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工具又是衡量生产力的重要标志,铁质农具可以将工具的机械性能提高好几个纬度,发展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引起生产关系的变革,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甘棠想象得到,也清楚的明白铁质农具这四个字,在大中华这个农业大国的历史进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便越发期望这一天的到来了。
甘棠看着甘玉笑眯眯地问道,“兄长,这是棠梨想要并且喜欢做的事,兄长会支持棠梨的,对罢”原谅她要道德绑架亲情绑架了,哈哈,实在是甘玉太可乐了。
甘玉噎住,见妹妹目光明亮对容颜不在这件事毫不在意,知道这件事在她心里比容貌更重要,扛不住妹妹期待的目光,脱口应道,“当然了,以后为兄给你找更多的炼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