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天,他就和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打了一架。
所有人揍他一个,他就算是打赢了,也浑身都是伤。
叫小碗的女孩子穿上了一条干净的白裙子,虽然很旧,但总算是看起来像是个人了。他被扒掉了乱七八糟的破衣裳,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小碗守在台阶上坐着,似乎知道他会跑似的。
崔景明一愣,身后追来的护工一把按住他,他被迫老实。
“阿景,你还记得我吧。”小碗的性格似乎变得温和了很多,她的语调安安静静的,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凉意,“没事的,我可以和他说一会儿话。”
她看着不远处深深缩着门,语调轻快,“他那么小,又不能翻墙。”
护工得知两人认识,当真离开了。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如血般惨烈,破败的孤儿院内荒草萋萋。
崔景明沉默了好久,真的在她不远处的台阶旁坐下了。两年的时间,小碗的眉眼长开了很多,整个人显得温柔又干净,但是从前鲜活的生命力却像是枯竭了不少。
“留下来吧,我刚来的时候也不想被待在这里。”小碗笑了笑,“这里的人很好的,至少不会有人打骂你,也不会有人想要给你套麻袋卖掉你。”
崔景明并不觉得真的有什么好人,这句话简直可笑至极。
“我不喜欢在这里。”
他的语气极为倔强。
“我现在有了真的名字,我叫傅挽。姓是跟着院长,不过院长说饭碗的碗不好听,换成了挽留的挽。”傅挽说着,絮絮叨叨的,“我以前也自由惯了,刚进来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办法逃出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靠近。”
傅挽絮絮叨叨的,说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一个人流浪,习惯了对所有人都戒备,进入人群中只会浑身不舒服。
“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和他们相处,就和我一起玩啊。”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旧裙子,瘦骨伶仃的长腿在台阶下微微晃动,长头发有点发黄干枯,“我陪你慢慢习惯就好了,毕竟逃出去的话,我们可能要一辈子都要乞讨或是”
她顿了顿,笑了起来,“反正不是什么好生活。”
崔景明觉得她聒噪,但是看到熟悉的小碗,他又说不上来那股子舒服感。
他又想起来,小碗把他从水沟里拉出来,给他递过来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的时候。他讨厌身边的每一个人,唯独好像,对她不是那么讨厌。
因为她和他同病相怜,却又不想将他踩下去,获得可怜可笑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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