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桶,管够。
谢凛的白大褂被硫酸腐蚀得满是发黑发黄的破洞,西裤更是不忍直视。此时吨吨吨一大桶小苏打水下去,他整个人仿佛一个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乞丐。
谢凛“”
傅挽“”
傅挽转头开始打120。
倒小苏打水的同学憨厚而紧张地看了谢凛一眼,抱着怀里的大玻璃桶道“老师,我再去配一桶”
谢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玻璃桶,沉默了片刻,“那就去吧。”
那位同学抱着大玻璃桶,转头就朝着门外的称量间冲去。傅挽看了眼谢凛的西裤,沉默片刻,转头去隔壁样品处理间找了把剪刀。
然后屈膝蹲下,小心翼翼地沿着谢凛的大腿,开始将破掉的裤子给剪掉。
不多时,谢凛的裤子从膝盖大腿中部被剪掉了,露出伤痕斑驳的小腿和脚踝。男人脸色苍白,傅挽继续给他淋洗凉水,一直等到那位同学的小苏打水。
再用小苏打水冲洗了一遍,救护车也来了。
谢凛被人抬着下了实验楼,傅挽微微抿唇,只是跟着谢凛。一直到医院,医生做了紧急处理,好在他们当时处理得当,及时冲洗并淋洗了小苏打水,所以情况不算特别严重。
但是即便如此,谢凛身上被硫酸泼到的地方,还是被灼烧出大片的水泡。
因为不能行走,谢凛一连要在医院住好几周。
傅挽自然义不容辞地给谢凛煲汤送饭,她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坐公交去医院旁买了早餐给谢凛送过去,然后再赶回去上课。中午和晚上也一样,就这样一送就是二十几天。
送饭尚且好说,主要是项目组被耽搁下来的事情,实在是急得不行。
谢凛将自己的电脑带来了病房,每天除了挂水和上药,其他时间都在电脑前处理数据。但是还是要不少事情需要谢凛亲自动手,否则进度耽误一天,白白耗费掉的就是数以万计的项目经费。
迫于无奈,谢凛将自己不能接手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傅挽和项目组里的几个学长。
傅挽一边要给谢凛送饭,一边上课,一边还要负责比之前更多更复杂的项目组事物。她整个人忙得快一个月没能在两点之前合眼,自然也没有时间去关注,学校给了汪蓉她们什么处分。
不过,她在校外租了一间房。
因为有在校外研究所兼职的费用,在够恰饭之余,她还多余几百块钱。稍微节省一下,还是可以在大学城里租一间条件不太好的房子的。
租了房的第一件事,傅挽就是去超市买了排骨和玉米,和一个煲汤的紫砂锅。油盐酱醋这些自然也要,顺便又买了些水果和蔬菜。
当天下午只有一节大课,上完第一节大课,傅挽就匆匆赶回去将紫砂锅里煲了玉米排骨汤,定时蒸了米饭。做完这些,她才火速下楼骑着单车直冲实验室。
等到傍晚时分,她将需要氮吹的提取液交给学长,又赶回去炒了几个新鲜蔬菜,将汤盛放在保温桶里。又将新买的水果都削了一个,切成块插进牙签放进盒子里,这才出门。
冬季的夜晚来得早。
傅挽出门时天色灰尘,坐在公交上,眨眼间便四处灯火璀璨。
她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侧目看向车窗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实验服都忘记脱了。只是她提着太多东西了,实在是不方便脱掉,她便干脆没有脱掉。
谢凛的被灼伤的皮肤在新生,痒得近乎是挠心。
但是他只是垂着眼,目光专注地落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