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外衫,又帮他盖了回去。
屋内的温度也忽然升高了些,裴柳感觉不冷了,不再发抖,皱着的眉毛也慢慢舒展开,睡得更沉。
第二天。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光明驱逐并取代了黑暗。不过,阳光还是照不进阴森古老的宗祠。
裴柳不是被太阳晒醒,而是饿醒的。
屋内很阴凉,没有一丝阳光,只是透过门发现外面变亮了,才知道已经到了早上。
裴柳身上的药效也过了,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他从软垫爬起来,不是睡的床,难免腰酸背痛。他捏了捏自己,伸了个懒腰,然后把外衫穿上,系上腰带,和神像打了声招呼,打算出去找点吃的。
一道目光灼灼地落在他的背影上。
裴柳毫无所觉,或者说,已经有些习惯了。他走出门,踩在青石板路上,现在是白天,周围景色比昨晚看得更清晰。
深宅大院,暗色的墙面,漆黑的瓦片,青石板缝隙间青苔和杂草肆意生长。
虽然是明亮的白天,但这里依旧阴冷寂静,没有丝毫人气,甚至是活物的气息。
一片死寂。
裴柳下意识放轻了呼吸,鞋底和路面摩擦出细微声响。除了中间供奉神的主屋,周围的房间他都去看了,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一路走到朱红色的厚重大门前。昨天他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用力推门,但很可惜,他推不动。
裴柳叹气,摸着自己的肚子,饿得难受。如果是在家里,他肯定已经吃上谢巫煜精心烹饪的丰盛早餐了。
他向后退了两步,仰头去看高墙,考虑自己翻过去的可能性。
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像是抚摸过他的脸。
大门开了一条缝。
裴柳讶异,下意识朝身后看去,怀疑是谢巫煜在帮他。
但下一秒,大门缝隙不断扩大,有两个人走了进来。面容还是裴柳熟悉的,秦梧跟和尚。不过当然,现在的他们都不认识裴柳。
秦梧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怎么还在这”
裴柳更疑惑“我是昨晚被送来这里的。”
“这我知道,但以往的祭品不是都”被扔出来,没有一个会在这里过夜的。
秦梧十分不解,把裴柳从头打量到脚,觉得他除了长得好看,并无特殊,为什么能得到神的垂怜
和尚咳了一声,秦梧回神,没再看裴柳,而是拎着手里的盒子,垂首躬身进屋,打扫清灰,点燃新的香烛,恭敬地放入香炉,并跪在垫子上,规规矩矩地叩拜下去,额头贴地。
当然,他们都注意到了本应和神龛有着足够远距离的垫子,被挪到了供桌前。昨晚这里就只有那个祭品,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动垫子了。
秦梧感觉很古怪,差点压不住脸上微妙的表情。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明空,发现他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他就想,可能是自己大惊小怪了,神或许只是一时可怜祭品呢。
刚这么想的下一秒,他的脑海中就响起了神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仔细聆听吩咐。
然后,秦梧就听到神说,给他准备膳食。
他谁那个祭品吗
他一脸恍惚地走了出来,听到明空出声,要带裴柳去用饭。
他们三人一起去了另一侧的偏屋,那是他们神侍住的地方,烧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