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一愣,低头笑了笑,曲起食指敲敲额头,“忘了走吧。”
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看她的腿,“要不要抱你过去”
“不用啦,哪有那么娇气”林玉珠抿嘴憋笑,晃晃他的手,“家里还有孩子呢”
她快憋不住笑了。
这还是初见时那个宋钢铁么
怪不得二嫂说宋家的男人都是祖传的情种。
刚结婚的时候特别黏媳妇,不带脑子那种。
她瞟了一眼斜对面蹲在墙根下围城一圈玩摔四角板游戏的几个小豆丁。
这世上还有他在乎的人吗
教坏小朋友可还行
宋母戴着老花镜靠坐在床头缝补宋三斗的破裤子,一针一线缝得细密。
男孩子特别皮,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逮螃蟹,一条新裤子没穿多久划得不像样。
外面过道有脚步声,她抬起头望过去,高大壮实的小儿子眉眼欢喜牵着娇美的媳妇踏进门来。
她看着小儿媳妇不太自然的步子,抿嘴压下忍不住翘起来的嘴角,内心叹息,这混小子
“娘。”
“娘”
宋毅牵着林玉珠站在床前,松开她的手,站得板正。
“玉珠,来,坐。”宋母慈爱地看着林玉珠,拍拍床沿。
“嗳。”林玉珠甜甜一笑,微微抽动鼻子,尽量表现得温婉端庄。
有老人长期瘫痪在床的房间,气味难免不太友好。
第一次来的时候真心不习惯,后来和宋家的孩子相处得熟了,便让他们去搂柴火或者放牛的时候,折一些有香味的花回来插瓶。
房里经常熏艾草,白天的时候开窗开门。
她打量了一圈房间,窗台上破了边的小陶罐里插着一大捧带枝叶的白栀子花,窗外微风一送,满屋子清香。
床上垫着的草席很干净,房里的席子两三天换洗一次,老人身上的衣服一天一换。
床侧架子上悬着一个拳头大的铃铛,底下垂着一根绳子,只要摇一摇铃,外面玩的孩子就会跑过来。
五岁的宋向东可以做一些拿东西倒水的小事,如果要上厕所就跑去叫宋五嫂过来。
宋母看林玉珠四处打量,眯起眼睛笑笑。
“那些小鬼头愿意听你的话,在外头看见什么有香味的花啊草的,一股脑的给我薅回来。你还别说哈,摆在那还挺好看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满脸慈祥。
老话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并不是人心变了,是人都会累,会烦。
儿子儿媳,谁都不是吃闲饭的懒人,她自知是家里的累赘。
在生活上不敢有过多要求,比起以前,现在住得更舒服一些,心里不知道有多舒坦。
孩子们有孝心,这是她最宽慰的事了。
林玉珠笑眯眯地从衣兜里掏出两个塑料药瓶递过去,“托人买的,每天吃一颗,补钙用的。”
“钙是什么呀”宋母握着瓶子笑眯眯地问。
林玉珠指指她腿上放着的小笸箩,“娘总是闲不下来,坐久了腰酸背痛脖子硬,老人骨头脆,补钙就是给骨头补补好东西。”
她尽量用最通俗的话来解释。
“好好好”宋母高兴地捏着瓶子翻来覆去地看,“真好。”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色绒布带抽绳小袋子,“昨天人多,拿出来不合规定。这是娘给你的,你收着。”
林玉珠一看就知道是首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