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干了头发,她坐在镜子前,刚拿起梳子,方淑慧拿了一个小盒子进来。
“我给你梳头。”她笑眯眯地做了一个梳头的动作。
进来之前,她用热水泡软了手上的茧子和皲裂脱皮的小口子,用林玉珠分给她的雪花膏细细搽了手。
当时宋毅给了林玉珠一瓶雅霜雪花膏,林玉珠找了两个小巧的河蚌刮干净里面的肉,把蚌壳煮过之后暴晒。
用这种天然的分装容器给方淑慧和林玉兰每人分了一些雪花膏。
方淑慧的手很巧,她想给林玉珠挽一个繁复的发髻,但也只敢想想。
她照着林玉珠上次编发的样式,一绺一绺挑在手指上编着,眼神里既有感慨又有欣慰。
定亲虽不是成亲那样的大喜事,作为母亲,她也是要按照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规矩给女儿梳妆的。
林玉珠不得不感叹,出身大户人家的女人,骨子里的仪式感还真是倔强。
她很庆幸今天不是出嫁,不然她的脸就得遭殃,开脸可是要用线绞面,把脸上的汗毛和绒毛全部绞干净。
方淑慧拿了一条红绸带出来,系在林玉珠后脑发顶打了一个蝴蝶结。其实,她本应打一个同心结,只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一切从简。
最后,她拿了一小张红纸示意林玉珠抿上去。
林玉珠内心是拒绝的,这玩意不是可食用色素,它就不该上嘴,它有毒
最后实在拗不过,只能安慰自己,只是上个色,不以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问题不大。
打扮好之后,方淑慧笑弯了眉眼,摸摸她的脸,让她把新衣服给宋毅送去。
落日西沉,只余红霞满天。
宋家忙碌一片,吵吵嚷嚷的,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女人们领着闺女在热气蒸腾的灶房进进出出,蔬菜、肉、鱼、佐料,用各种器具摆满地。
两个菜墩子切切斩斩,一直没停下来过。
大一点的孩子提上篮子一窝蜂跑到小竹林旁边的水井边洗刷碗筷。
汉子们去别家借了大圆桌和长凳回来摆在堂屋里。
宋毅洗了个澡出来,看着忙碌的家人,眼里漫过欢喜和尽力掩饰的激动,唇角漾开笑容。
“老六,玉珠妹子给你送衣服过来了,在房里等你呢。”宋二哥冲他挤眉弄眼,“今天打扮得可好看了,你们在里头别待太久啊,一会客人要来了。”
定亲得穿新衣,家里其实已经给他做了一身,哪比得过心上人做的哟
倒是结婚的时候,新娘子必须要给自己的男人从头到脚置办一身新的。
“知道了。”宋毅平静应了,耳尖却悄悄泛红。
推开房门,背对着他坐在长凳上的背影让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红白格子纹衬得她露在加了一层花瓣边的短袖外面的手臂肤若凝脂,手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地侧撑着头。
编发盘起的头发乌黑亮泽,红色绸带蝴蝶结短短的飘带俏皮又可爱。
窈窕的背部包裹在连衣裙里,原来那根黑色宽腰带没系,侧面加了两根同色布带,收紧腰身系了个大蝴蝶结。
宋毅轻轻合上门,想了一下,顺手落栓。
“你在看什么呢”
他俯低身子,下巴靠在她肩上,顺势把她捞进怀里,手臂圈着她的纤腰,“你穿这条裙子,好看。”
好看到一看见就想抱她。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