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太阳一晒风一吹,析出一圈一圈的白色印记。
等板车拉到卫生院大门口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了,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摘下草帽扇风。
“你们,进去叫医生,我得歇歇一会。”
林玉兰出来得匆忙,穿的还是家里那一身。
在房顶滚了几圈又摔到泥地上,现在头发松松垮垮的,衣服上面也脏兮兮的,加上满头满身的汗,什么形象都毁得差不多了。
“我去叫,你们歇一会。”
她把桶放在地上,顾不上擦汗,跑进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急症分诊台。
对于这个时代农村卫生院,她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逮了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询问谁来接一下急诊。
年轻医生露在口罩外的眉眼看起来很温和,看她满脸焦急,问清楚伤情之后抬手示意她别激动。
“这位家属,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去叫人过去处理,好吗”
沉稳平和的声音让林玉兰情绪稳定下来,用力点点头道了谢往门口跑。
很快,医生和护士推了平车出来,几人帮着把人小心翼翼抬上去。
“人太多,只能进去一个家属。”护士拦在骨科诊室门口。
“那玉兰妹子你去吧。”宋二哥往后退了一步,“我跟我弟去办手续。”
林玉兰进去之后背靠着墙,这才有空擦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诊室里还有其他患者,都坐在靠墙的一条木长椅上,有的低声交谈,有的好奇地看她两眼。
因为肖东明比较紧急,已经被推进里面那间先处理。
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给肖东明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把脱臼的肩膀接了回去。
让助手清理干净患处,脚背骨折的右脚打了石膏,有伤口的右臂敷药包扎重新上夹板,打针开药。
等肖东明被推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来,哪个是肖东明的家属,去药房拿药,自己推到病房去。”助手医生撕了一张处方笺,扬了扬。
林玉兰连忙上前接了,听医嘱的时候没太听明白,让用普通话再说一遍。
医生拧起眉头下意识看了一下病历,上面写着未婚。
不过医院不像招待所那样有硬性规定,只当她是下乡知青和本地青年处了对象。
都是来照顾病人又不是来耍流氓的,没太计较,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肖东明坐在轮椅上偷偷翘起嘴角,嗯,家属,真顺耳。
林玉兰听医嘱的时候下意识看着肖东明,他的衬衫已经没穿在身上了,脖子上吊着绷带,衬衫披在身上,随意扣了两个扣子。
满头满脸的汗,深邃漂亮的眉眼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垂在额头上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唇色淡淡。
整张脸有一种病态的颓废美。
对面有个陪家人来看病的年轻姑娘已经不止一次偷偷瞟一眼,又害羞地低下头。
林玉兰抽抽嘴角,皮相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是厉害,都这幅狼狈模样了还能招妹子。
她推着轮椅往外走,排队缴费拿药,肖东明本来小小翘起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他的这位家属实在是长得漂亮,路过的小伙子们欣赏两眼然后羡慕地看他一眼,这种感觉
真不错。
“出来了出来了,来来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