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垂下眼眸,看安问在他心口呼吸绵长,喝了酒的脸被风一吹,泛着稚气的红。
“虽然当时的我完全没想过,这种依赖会变质成这种性质,但”安养真举杯,自顾自跟任延的碰了一声脆响“我很高兴你给了他反馈,同等的、同样的珍重、唯一的。”
又小酌了会儿,起了风,大盘鸡都被吹凉了,便打算走。安养真去前台结账,安问被任延叫醒。
“回去了。还能走么要不要我背你”
安问的双眼从迷蒙到一秒的迷茫,继而又迷梦了下去,带着困顿。
任延失笑,刮了下他鼻子“怎么这么没出息”
打了车,他抱着安问把他塞到后座。烧烤摊到酒店也就五分钟路程,安问连这五分钟都睡过去了。酒店是安养真派人订的,一人一间,任延送安问到他房间,给他擦了身体又擦了脸,怕他口渴,烧了热水掺凉成温水,把他叫醒喝了。
安问枕他怀里,只起身了一半,就着他的手喝,喝得急了,果然把自己呛到,可怜兮兮眼眶红红地咳嗽起来,水从唇角流下,洇进睡衣t恤。
任延真服了,忙着抽纸给他擦嘴,不忘调侃揶揄“之前喝醉了不是很厉害吗,既知道骗老邢,又知道到我房间里耍赖,口齿思路都清楚得很,今天怎么趴了之前都在演我啊”
安问回答不上来,勾住他脖子往后倒“睡觉了。”
任延一个措手不及,好险才没把杯子里的水扬出来。
“我没洗澡。”
“白天洗过了。”安问嗡声,长腿搭到任延身上锁住他“你穿衬衫好看,以后学一个穿衬衫的专业好不好”
“你生日那天不也穿着吗陪你在外面那么久,你都没注意”
“注意了,好看,不敢多看。”安问吞咽了一下“看了觉得心虚,怕你发现。”
任延笑了笑,拢了拢他的头发,将他圈进怀里“这么喜欢我啊那叫我什么”
“任延。”
“不是这个。”
“延延。”
“让我想起卓望道了。”
“延延哥哥。”
“平时可以,床上会让我觉得像恋童变态。”
真难伺候。
安问闭着眼,瞥了下嘴“哥哥。”
“叫过篮球队了,脏了。”
安问“”
任延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耳垂“那两个字烫嘴”
安问蹭了蹭,躲着他的手指“我还小”
什么老公不老公的,若非得双目失神身体痉挛大脑也跟着糊涂,否则怎么可能叫出口
任延低声哼笑一声,伸出胳膊,让安问枕他胳膊上“今天见了妈妈,开心吗”
“嗯。”
“明天带她回家。”
“本来应该她带我回家的。”
“那时候是你小,所以她带你回家,现在你长大了,所以是你带她回家。”任延搂着他,讲话时胸腔低沉地共鸣“总而言之,是回家。”
分明字字都很平实,安问却觉得眼眶灼热。半晌,他说“长大真好。”
不知何时睡去,也不知何时任延抽走了胳膊,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回了自己那间。
醒来时是被梦惊醒的,身体猛地一抽,似乎在梦里一脚踏下了悬崖,强烈的恐慌心悸伴随着真实的失重坠落感袭来,让安问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