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养真觉得自己看了一晚上鬼片, 那些砰砰声和咚咚声, 像极了恐怖片里音效。有谁被夺去了声音, 满腔委屈与愤怒都无法诉之于口,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门,数着数。门背后的痛苦没有人看见, 门背后的求助无人知晓, 人们说门背后住了一个疯子, 别进去,是他自己不想见人。
安养真在梦里帮疯子数着数, 也许是数到了第几十次, 他蓦地睁开了眼, 从梦里清醒了过来。
“不对劲”他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酒和昏都散了, 他额上生汗,像被真相刺到。
只是清晨五点,刚日出, 晨曦微光弥漫在漫天大雾中。别墅内安静, 只有一楼厨房有动静, 安养真走了两步,把拖鞋脱了,赤脚下了楼,走到安问门前。
手习惯性地拧了拧,门依然是上锁的。不能敲门,安养真咽了咽,正想叫他,门里却传来窸窣动静。
“问问”安养真的声音透过门缝。
安问的指尖在地板上轻轻点了两下。
安养真精神一振,“我昨晚喝大了糊涂了,是不是爸爸把你锁起来的”
安问再度点了两下。
“那你今天去上学么”安养真想了想,“去就点两下,不去就点一下。”
门里半天没动静,安养真问“不知道”
两下拇指轻点,肯定了他的猜测。
“哎不对,你干吗不给我发微信呢”
安问“”
安养真拍了下额头“对不起,是不是手机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传来两声轻叩。
“那昨天跟任延分手的微信,是你发的吗”
安问惊呆了。什么东西
纵使是沉默,也传递出巨大的震惊,安养真接收到了,默了会儿“他昨天挺难过的,看上去一直在强行说服自己。等等,这么说”安养真终于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我昨天给他说的话,都是在误导他”
安问蹭地一下从倚门歪着的姿势中坐直了,心底用力呐喊,你他妈跟他说什么了
一着急就忘了要收声儿,门板被拍得砰砰响,三楼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能听得出是安远成的步调。安养真一个激灵,咬牙飞快说了一句“你别急,任延那里我会处理,你今天不要硬来,服个软争取先让爸爸同意你去上学,我走了,他过来了。”
安远成转过楼梯拐角时,安养真已经闪身躲了起来。
拍门声清晰深刻,在大清早听着让人心烦意乱,安远成将钥匙插进锁孔时,抬眸往三楼瞥了一眼,似乎防着谁窥探。进了房间,床单整洁,正如佣人晚上整理好的模样,可见安问一晚上没睡。
安问牢记安养真刚刚给他的叮嘱。
要示弱。
他没有站起,保持着靠墙坐着的姿势,双腿屈着,两手环着膝盖,自下而上仰望着安远成,黑色的眼眸睁得很圆。
从安远成居高临下角度看,他的眼尾下垂,眼神中虽然还残留着丝毫倔强,但更多是臣服。
“想清楚了”安远成淡淡问。
安问脸色苍白,手语也有了虚弱、怯生生的味道“我想去上学。”
“我已经在帮你走退学手续了,你需要接受治疗,治疗完成后再回去上学。”
安问眨了下眼,没有问他治疗什么,而是恳求“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