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嘴硬,死要面子,毕竟三千米么,说短不短,但要说很难完成,倒也不至于,男孩子要真跑不下来也挺丢脸的。但安问瘦啊,套在松垮垮的校服里,像一棵正青葱的白杨树,何况天天跟任延这种全校人心中的顶a站在一起,更衬得好欺负。
一群人依依不舍的,安问烦了,勾勾手指,等众人目光聚集过来时,他微微揭起运动t恤的衣摆。
虽然只是很转瞬即逝的一秒,但大家还是看清了。
妈的竟然有腹肌。不是块垒分明的那种,而是网上那种最受欢迎最少年的薄肌感,薄薄的一层,很匀称地覆着骨骼。
衣摆落得很快,林乐乐“没看清,菩萨快让我再看两眼。”
安问无语,窘了一下,强行高冷,冷着脸往起跑线走。
一抬眼,任延在不远处冷脸站着,两手揣在宽松的运动裤兜里,黑色t恤上银白色口哨挂得显眼,整个人难上去难惹得不得了。
完了。
安问头皮一紧,被看到了。
哪怕他是跟别的女生说笑也好,偏偏是给人亮腹肌。四舍五入,就是给人看腰。任延喜欢他的小腹与腰,有时候会故意把套摘了,弄他纤薄柔韧的腹上。低级的占有欲常常在气喘之时冒头,在他耳边恶狠狠而呼吸急促沉重地说真想把他关起来,或者像小时候那样揣在怀里。让人看脸已经很不情愿,何况是腰腹
安问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晚上免不了挨一顿急风骤雨,但还想挣扎一下,扭头便往反方向走。身后a班众人热心“反了反了”
安问“”
得,真成送行了,会死人的那种。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任延。任延微微一歪下巴,懒洋洋问“这么多人,送刑场呢”
“怕他跑不完,鼓励一下。”林乐乐眨眨眼,“热了的话就脱啊,我帮你接着衣服,别不好意思。”
安问心里一沉,口罩下深深倒吸气听我说谢谢你,火上浇油温暖了四季
任延皮笑肉不笑地一勾唇角“人我接管了,终点线等着吧。”
卓望道咳嗽一声,张开手默契地拦“哎水呢怎么没人带水啊”成功转移注意力。
安问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在任延身边,每个毛孔都透着不情愿。
任延吹了半天哨码了半天表,当中还强行镇压了两次架,此刻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不好惹的散漫感,也不靠近他,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不理我,倒是舍得给人看腹肌”
安问本来可以解释的,看他这么凶,偏不解释,冷着脸闷声在口罩下。谁没口袋似的。他两手也抄进口袋里,回到了任延第一次见他的那种拽样。
“谁给你的口罩”
不吭声。
“待会儿就这么跑啊”
还不吭声。
眼前伸过一只手,还没反应过来,口罩便被拉至下巴,任延抬了抬眼神,“亲你了啊。”
安问瞪他一眼,把口罩重新拉起,严严实实地在鼻子上压平“今天不想跟你说话。”他半吊子打着手语。
任延真觉得没天理,“喂,你吃醋我哄你,我吃醋你就不理我”
安问蒙在口罩下的唇翘了翘,琥珀似清澈的眼眸故意冷着,越过他径自去跑道上热身。那边主裁判吹哨,已经开始做报到登记。任延经过安问走向起跑线,手在他腰间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恰好在穴位上,无端让安问软了半边。
“三千米起跑区好像在那边。”助理遥指了一下,安远成在伞下眯眼望了望,续着脚步往那边走。
近四点,正是西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