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踩他一脚, 想推开他的瞬间反被按住。任延两手紧抱着他,宽厚的掌心按着他的后脑勺, 唇不由分说覆了上去。
笑也不行,哭也不行,那接吻好了。
刚才还无所适从说一句错一句的人, 接起吻来却回到了强势, 安问被他吮着,唇瓣交融间尝到了眼泪的咸, 心里略过的念头奇怪, 想, 不好,接吻不应该让任延尝到这种滋味。手上推拒,唇稍分, 以为任延要放过他,就着楼道半坏的灯光,却在任延极富侵略性的眼神中怔住。
“嘴唇张开, 别咬着牙齿。”任延低声,似哄似命令, 指腹若有似无地揉着他眼底柔软的肌肤和泪痕。
安问闭上眼, 再度被吻上时, 顺从地张开了唇,让他舌头钻了进来, 与他唇舌缠绵。
吻了一阵, 灯熄灭, 狭窄老旧的楼道落入黑暗中,夜静谧,谁家电视机在放生活剧,掩去了两人深吻吮咂的细微水声。直到再度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任延才不紧不慢地放开了他。
“不哭了,嗯”尾音轻微上扬,哄的感觉很温柔。
安问撇过脸,没有作答,像是还在气头上,但被吮肿的嘴唇却缺乏底气。
下楼时被任延牵住手,楼道上的人声听着有些眼熟,应该是在打电话。一上一下迎面碰上了,看到对方身上披着的省实校服外套,任延最快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松开手。
李佩拿着手机的手回落,眉宇间不自在,强逞出烦躁的神色,不冷不热问候了一句“这么巧。”
因为月考成绩下滑太多,家长作主让他在附近走读,可以多些课后补习的时间。他上个月搬过来,还没跟卓望道打过照面,不想却跟两人对上了。
任延转向安问“你认识”
一时间,楼梯上下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李佩“”
虽然他刚剪了头发,但脸盲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需要自我介绍时,就代表他输得彻底。
眼看着他额角抽搐,安问好心地用手语比出一个名字。任延蹙眉搜寻半天,终于想起来,公式化地略抬了下唇角“是你啊。”继而跟李佩礼貌说了声“借过”,便与他错身而过。
李佩回首目送两人消失在楼梯拐角,眼前朦胧有既视感刚刚,是不是看到任延牵着安问手来着是他的错觉
任延的车停在校门口停车场,两人一路走过去,各自无话。出小区时碰见不少省实学生,任延不敢乱来,忍耐着跟安问保持一拳的距离。
车身解锁的灯光闪了两下,安问拉开后门,矮身坐了进去。门要关上的瞬间被任延握住,桀骜英挺的面容一旦染上黑沉,便显得加倍不悦“什么意思坐后面,把我当司机”
安问撇过脸,不理他,漂亮的脸色神情冷冰冰,一只手机在掌心握得快发烫。
任延看了他两秒,等不来他的软心软意,砰地甩上车门。
绕过车门坐上驾驶座时也一言不发,只了无痕迹地从后视镜里瞥了安问一眼。车子启动,驶离校园停车场,拐上空旷马路。十分钟后,安问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回任延家的路,与体育公园分明是两个方向。
内心充满怀疑,却无法出声问一问,安问只能拍了拍座椅靠背,来引起任延的注意。
“怎么”任延抬眼一瞥,因为开车,视线很快便回落,专注到眼前的道路上。
安问的手语只比划了一半便收住了,
因为任延没时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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