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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2/3)
了一声,“我这床单刚铺好,怎么又不住啦”

    安问点点头,对她勾勾唇,歉意地微笑。

    “哎呀”许姨也有些意外,但没怎么挽留,“本来还想说给你和任延做宵夜吃来着。”

    老一辈的待客之道是一定要把客人送到门边的,许姨为他拉开防盗门,打开玄关处的灯“那你回去小心点啊,到了报声平安。”

    安问再度颔首,迈步跨出低矮的门槛。他是有迟疑的,只是这迟疑如此短暂,被巨大的、因为想哭而带来的无所适从所淹没,因此谁都没有看出来。

    最起码不能在任延面前哭,很丢脸,代表输。

    身后听到许姨回首对屋内问“延延,你不送一下问问到门口么”

    听不清任延的回答。也或许根本就没有回答。

    小区还是楼梯房,楼道灯是声控的,在经年的使用中,犹如一只半聋的耳朵,变得时灵时不灵。安问的脚步和他人一样静默,不被任何人、任何灯听到。他在黑暗中下着台阶,垂着眼眸,不疾不徐,离背后的那道窄门中的光越来越远,而离黑暗越来越近。

    不知道下到第几层时,转角处,胳膊被人从身后拧住。

    掌心的灼热是他所熟悉的,不必回头也不必等灯亮起,就知道是谁。

    “闹了这么久的脾气,还不肯理我”

    安问眼泪乱流。

    是真的乱,因为忍得太久,骤然崩落,简直是不讲道理的一行接着一行。又不敢抽泣,否则灯被他惊扰,那么亮堂堂的世界,任延会将他的难过和弱势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这样默默垂泪,也不回头,胳膊被任延拧着,亦不挣扎,整个人保持着在台阶上一上一下的怪异姿势。

    任延不再多话,手臂用力,将安问拉扯进怀里。

    老楼的楼道散发着潮湿的霉味,他甚至不嫌脏,白色t恤就这么靠上墙壁,将安问很紧地收在怀抱里,手臂用力了仍觉不够,更用力,更更用力,一阵紧过一阵,箍着他的腰,扣着他的背,直至贴得严丝合缝。

    安问有种错觉,流浪了一晚上,原来最后是被任延的怀抱收留。

    拥抱无声,灯未亮,任延亲着他耳朵,不敢造次,只觉得安问的身体传递出脾气心情的倔强,僵硬着侧着脸,不肯伏他颈窝。

    他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了。

    “真的就这么生气”声音比吻更轻,与吻一起停在耳边。

    安问抿着唇,眼泪渗入,温热的。

    刚到福利院时总哭,小朋友们说他是城里来的娇气包,一岁一岁长大,从院里要被特殊对待的小小孩,变成自觉去照顾别的小孩的少年,日子经年累月没有起伏,摔了也好孤单也好,贫穷也好在手风琴里想家也好,诸事不必再哭。

    很久没有过哭时被人反复耐心哄着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被哄好似乎丢脸,硬绷着似乎蛮横,怕任延哄一哄便没耐心,又不肯轻易服输。既软弱又坚硬,又委屈又倔强,软肚皮上长出豪猪的刺,玫瑰花缠上荆棘。

    “下午是我不对,我不该突然逼你。”任延的呼吸潮热地拢着安问的耳廓,上半句衷心地自省,下半句开始就事论事“但你也不应该下车就走,晚上更不应该不回家。”

    这么哄好像不对,但他捉襟见肘,想不起任何花招。甚至想,要是之前谈过恋爱就好了,这样就会有经验,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哄人,能最快地让安问不再难过。

    安问想,那你也没有来找我。如果不是要来卓望道这里留宿,恐怕也碰不上。想到这一层,便发现任延能在这里哄他,

    也不过是凑巧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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