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也忘了。
任延停顿了一下,没马上开口。他懒得说,否则显得自己好像又趁他喝醉占他便宜。“结束了。”他随口说,在穿鞋凳上坐下,系着鞋带。
安问一直在等他抬眼看一看自己,这样他才好跟他说话,跟他说为什么要这么早结束说好了一天,还没到二十四小时。
但任延今天的球鞋似乎很难穿,他半天才穿好,在地上蹬了蹬后,便抄起钥匙压下门锁“电梯口等你。”
自始至终都没看安问一眼,仿佛忘了。
安问蹭进帆布鞋,懒得用鞋撑,蹲下身用手指勾起鞋跟,因为太紧了,穿好后手指痛得发麻。十指连心,他的心也跟着发麻地难受。
出门早,远比这楼里不必上班打卡的富贵闲人们更早,因而电梯不必等。任延在电梯里等着,安问锁上门,抬眸看到电梯口空无一人,心里的恐慌像电梯一样带着他往下坠。
下意识地跑了起来,脚步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和空荡而华丽的走廊上回响。
跑到电梯口,电梯刚好因为太久没关而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安问喘着气,看到任延的一刹那愣了一下,继而眉目舒展,扬唇笑了起来。
任延半抬了下唇,将目光从他脸上瞥开“不用这么急,不会迟到。”
三十三层的高空电梯运转极快,在极速下降中,耳边响起蜂鸣。安问两手攥着书包带子。以往不觉得,因为任延总是跟他说话,所有话题的延续都进行得水到渠成,安问常常忘了自己是个哑巴,他的心情、想要分享的事物、奇怪的想法都有了他能懂,都有了他回应。
他今天才前所未有鲜明深刻地意识到,一个哑巴之所以成为哑巴的时刻,并非是那些无法发声的日常,而是不再被人注视的时候。任延不看他,他的手连抬起都没了必要。
任五桥的大g和崔榕的奔驰轿跑并排停在一起,任延拿了崔榕的那一把钥匙。点火的时候,安问总算找到话题,戳了戳他“还以为你会开那辆。”
“大g这是我最讨厌的车。”
安问“”
任延笑了一下“你喜欢啊很正常,喜欢这款车的人很多,只不过不包括我。”
安问赶紧摇头“没,我只是发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没关系,我没有什么喜欢,也没有什么不喜欢,不重要。”任延勾了勾唇,扶着方向盘,将车顺畅地倒出了车位。
驶出车库,在麦当劳门口停好,任延下车去拿早餐。安问扳下副驾驶座的化妆镜,再度看着自己的嘴唇。确实比平时肿一些。是昨天被任延亲肿的吗可恶,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跟他接吻是什么感觉。
任延提着两袋纸兜上了车,“豆浆还是咖啡”
安问拿过咖啡,把豆浆留给病人。剩余的都是一样的,猪柳蛋麦满分和薯饼,“你先吃,高雪芬好像不喜欢学生在班里吃东西,卓望道被她通报批评过好几次。”
安问想问这样会不会让崔榕不高兴,毕竟是她的车,但任延也没给他机会问,径自将车启动,既已驶出小区汇入车流,自然不能再分神读手语。
安问吃的小心翼翼,生怕漏了什么食物残渣在真皮坐垫上。开车并不会比骑车快,因为要从体育公园外侧绕过去,还会经过十天里能堵八天的改建路段。等到了校门口停稳车,值周小组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抓迟到了。
任延拎着早餐,步子还
是懒散,只让安问快点走“别踩着铃声进去,会写检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