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桶倒扣在地上,红汤和卷面一地狼藉。
安问捂着发红的手,因为不声不响的,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视了他。老板娘从柜台后走出“小心点啊,我看看,没事儿吧”
卓望道叫最响,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受害者,拉过他手查看“还行,没事就好。”
卓望道欲言又止,一眼瞥见人群外的安问安静地转身走开。
“喂”卓望道追上去,拉住安问胳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你手卧槽。”他震惊地抬起脸“你这个不行,要去校医院处理的,都起泡了。”
安问轻轻地抽出,不敢用力,主要是疼。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卓望道,卓望道试探着“我带你去”
安问点点头。他没得选,因为他不知道校医院在哪里,要怎么看病,需不需要什么班主任的批条,也确实知道这种烫伤必须立刻处理,否则很可能会留疤。
省实很大,校医院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共用的,最近的路是爬上后山抄小径。卓望道是个体能废物,蹬两步就喘“你跟任延闹别扭了啊”
理所当然地只获得了沉默。
“任延一直记得你呢,不像我,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翻相册都得猜半天才能对上号。”
安问拍拍他手,卓望道不明所以地停下,看到安问冷着脸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闭嘴。”卓望道恍然大悟地晃点着手指,脑门上灯泡啪地亮了“我懂。”
安问的神情无奈又生气,卓望道“哦哦哦”连声,“我现在就闭嘴,我现在就闭嘴。”
到了校医院,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姐姐在值守。不过也就仅限于“看上去”了,那手法粗暴的,卓望道一围观的都觉得疼了,呲牙咧嘴眉头紧缩的,恨不得能替安问喊疼。
安问皱着眉,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但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出。
“什么表情啊,很痛吗”医生姐姐扔下镊子和棉球,瞥了眼卓望道,“他都没出声,瞧你给吓的。”
卓望道快憋死了,心想你没发现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吭声吗安问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卓望道懂,给自己嘴巴上拉链。
小臂上妥帖地缠了两层透气的纱布,医生又给开了些药油,一边敲键盘,一边叮嘱注意事项和忌口,安问一一记下,她每说一点,他就认真地点一下头。
“听到了吗怎么半天不吭声呢”医生不耐烦,“确定知道了”
安问只好对她比了句“知道了”的手语,继而歉意地笑了笑。
“你”医生讶然之后哑然,满脸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以为你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不疼。”
安问抬起双手,迫于受伤的缘故,他只能小幅度地做出“没关系”的手语,又摇了摇头。
医生伸手摸了把他额头。看着无碍,但发缝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疼的。
“你这孩子”她深吸了口气,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校医院的医药费统一由校园卡结算,卓望道抢着刷了自己的卡,帮安问拎着一小兜子药回教室。
学生们都在午休,少数几个在写作业或小声聊天,安问经过讲台走回座位,将任延的缺席看得一清二楚。他书桌上摊着的那几张卷子还是午饭前的模样,可见他一直没回来过。
钱一番猜得没错,安问果然有两张si卡。他插进备用卡,花了两秒等待信号,但又把卡拔了,从微信里退了出来。
趴下小憩时,心里负气地想,跟他又不熟,管他去哪里。
下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