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扛啊,你扛得动吗”谢小玉把柴刀踢给何勇才,“你现在砍给大伙儿看,福生能一刀砍断毛竹,你能吗”
福生静静的看着小玉,小玉说的就是他心里想的,只是他说不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不出来,师傅说这是病,也是命。
但是小玉来了,小玉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他心里的狂躁突然平静下来。
福生捡起一根毛竹,碗口粗的毛竹在他手上好像没有分量,他连挥了几下柴刀,毛竹分成几段,每一段都是一样长短,切口平平整整。
然后将柴刀扔到何勇才脚边,“你来。”
何勇才吓的往后退,他哪儿有这腕力,这么粗的毛竹,他要砍七八刀才行,“我不行的。”
“不行你说这毛竹是你砍的”
高芬一把拎过何勇才的后脖子厮打起来,“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这木匠的手艺还是跟我那死鬼老头子学的,欺负福生不说话,抢他的东西还败坏他的名声,队长,我家福生只是不爱说话,生生被他们说成性格乖张凶残,这名声谁来赔给我们”
江怀山想到耕牛生病那天夜里,福生不让他跟着上山,语气非常凶悍,但是福生的心是好的,就是不会表达,何勇才吃准了福生不会辩解,想顺几根福生砍的毛竹。
这种风气得遏制,而且何勇才是一大队的,不讨个说法,当他们三大队好欺负呢。
江队长揪着何勇才去村委会写检讨,还要在广播里念出来,村里看热闹的都跟着去了,“廖婶子,你没搞清楚就帮着你女婿冤枉福生,你也得写检讨。”
廖婶子又气又羞愧,埋怨她女婿怎么不提前说清楚,当初王二赖的事,她被人说冤枉福生想招福生当便宜上门女婿,现在又被说跟女婿一起报复福生,冤枉死了。
何勇才心里还埋怨丈母娘,都怪丈母娘把事情搞大,太丢人了,不但他自己丢人,还丢一大队的脸。
没一会儿,村里的大广播里,何勇才有气无力的念道歉信,道歉信生产队长改过,还挺深刻的。
“今天,我何勇才看到福生做的竹椅子结实好看,也想打几把,我懒,不想冒雨上山砍毛竹,又想叶福生同志不大说话,借他几根毛竹”
何勇才可能是被谁踢了一脚,“哎呦”一声继续念,“是偷他几根毛竹用用,福生踩着毛竹不让我拿,我一拽,他一松脚,脑袋是我自己磕肿的,跟叶福生同志无关,我丈母娘大人,没问清楚情况,上来就骂叶福生同志,是我们不对,我们给叶福生同志道歉,愿意接受公社的处罚。”
村里人都笑死了,下着雨呢,正愁没有闲话可聊,检讨信足足念了三遍,江怀山才放他走。
下雨的这几天里,家具已经打好了,叶大哥和几个热心的邻居,帮谢小玉把灶台垒好。
下午天气放晴,谢小玉跟高芬说道“娘,我跟福生今天就搬过去吧。”
高芬心里舍不得,一想也就隔了几分钟的路,说道“搬吧。”
有亲戚朋友帮忙,一趟也就搬完了,归置好东西,谢小玉也累了,晚上随便吃了些,谢小玉心里想,可以试试让福生慢慢的学着跟人沟通,以后才不会吃今天这样的亏。
她跟福生说道“福生,你要学着跟人说话,先从我开始吧。”
福生觉得与人相处太麻烦了,所以师傅才说,他适合当一个死士,在密林里孤立训练的两年里,就有同伴忍受不了孤独逃跑,福生反而觉得那两年才是最安宁的日子,不需要与人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