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不能做太多的运动和参与太吵闹人太多的场合之外,几乎和别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父亲依旧会带着他去游乐场,母亲和哥哥姐姐在过山车上尖叫大笑,父亲就将他抱在腿上,问他“你说你妈妈和你姐姐,谁的叫声最难听”
当时他还为自己永远都不能玩过山车而难过,却也被这提问吸引了注意力,真的用心听了起来。
在无数道混合在一起的尖叫里,他闭着眼听了许久,然后得出结论“哥哥。”
父亲愣了下,然后抱住他哈哈大笑,等母亲和哥哥姐姐下来时,又将这件事讲给他们听。
哥哥一愣,红着脸要追他教训他,姐姐抱着母亲,笑得直不起腰。
那是顾渊记忆里最美好的画面了,只是这一切,都在母亲病逝的那天结束。
他还记得,那天中午母亲牵着他的手从玩具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哼着歌等他入睡,那歌声轻柔婉转,萦绕在他的耳边,将梦境都安抚了下来。
然而等他午睡起来,却发现整个世界都空了。
当时他从二楼房间走到三楼,又从三楼找到地下室,在每一层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呼喊着父母兄长和家里阿姨的名字。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顾渊从知道每天门口都会有小区的保安巡逻,所以搬了个小凳子,等在雕花大门的门口,看着天空从明亮到黑夜,也没等到之前经常经过的那一队保安叔叔。
他知道外面太冷,小孩子不可以在外面待太久,可是要回去时,却发现家里的大门不小心锁了。
门内是暖融融的灯光,顾渊背靠在大门上,希望里面的暖气能够透过门板传输给他一点点。
可惜暖气不如他愿,在他发现自己发烧了之后,幸运地在花园的凳子上找到了一条毯子,然后,他就披着毯子,蜷缩在小板凳后,等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晨,医生宣布母亲死亡,让家属去见最后一面时,前一天被从公司和学校叫到医院的父亲和哥哥姐姐才发现他不在。
匆匆赶回来后,在门口发现已经病倒了的他。
那是一段兵荒马乱的日子,顾渊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前一刻还在哄他入睡的母亲已经离开的现实和自己必须接受手术才能活下去的事实。
但是,即使当时他还很小,其实也能够接受父亲和哥哥姐姐因为太震惊太难过而短暂的忘记了还在家里的他这个小失误。
只是,母亲离世的阴影过去,他的身体也渐渐好转,他的亲人们却像是被时间停留在了那个早晨,痛苦与愧疚化为了小心翼翼的相处和近乎病态的关心。
那些以爱为名的限制,顾渊心知肚明也不忍心推拒,但若它们化作利剑,要向尉栩下落,他就只能这道捆着所有人的枷锁,彻底斩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