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眯了下眼睛,等他看清信封上的字,竟激动地站了起来,因气血不足而泛白的脸迅速涨红,眼角也流下泪来,怔怔地对定王道“是华容,华容终于肯给朕写信了”
曾经他有一位艳冠天下的贵妃,贵妃又为他生了一个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公主,唯有“华容”二字能与之相配。
贵妃红颜早逝,景隆帝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女儿身上。
他也舍不得将女儿送去宁州,可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天下无数百姓的安宁,他是皇帝,不能那么自私。
面对景隆帝的眼泪,定王只是继续垂眸。
倒是太子,摸了摸眼角,孝顺地扶住景隆帝,感慨道“父皇这下可以放心了,儿臣早就说过,华容心怀大义通明事理,绝不会为当年的事怨恨于您,多年无信定是周家从中作梗。”
景隆帝一边点头一边瞥了眼定王,觉得定王还在怨他,不如太子胸怀大局。
重新在椅子上坐稳,景隆帝迫不急地拆开信封。
薄薄的信纸上竟然只写了寥寥两行字
“儿臣多年无出,今收养冯氏圆圆为女承欢膝下,特为其求封郡主,望父皇恩准。”
没关心一句景隆帝的身体,没打听一句其他亲戚的情况,七年来第一封信,只是为了替养女讨要郡主称号。
景隆帝呆住了。
太子试着探头,看清信上所写,也是大出意料。
定王只是耐心地等着,直到景隆帝示意太子将信都给他。
等大家都看过信,太子最先表态,叹息道“华容在京时素来身体康健,倘若周温诚心与她做夫妻,如何会多年无子”
他有往定王的伤口撒盐之嫌,景隆帝听了后却心中一痛。
华容喝了断嗣汤,那是只有他与高御医知晓的秘密,关系到女儿的身体,景隆帝连皇后、太子都没说。
“冯圆圆你们说,朕给她赐什么封号合适”
景隆帝决定满足女儿的这个小小请求。
太子“长乐如何寓意您希望华容一生长乐。”
景隆帝刚要点头,定王终于开口了,淡淡道“背井离乡,如何长乐华容肯为这孩子请封,说明她很喜欢这孩子,不如就叫福安,一个孤儿能入华容的眼,说明她本身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华容喜欢她,肯定也会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他前面的话充满了讽刺,太子与景隆帝的脸面都没挂住。
然而“福安”这个封号实在是太好听了,寓意也好,没人能够反对。
景隆帝干笑“那就福安吧。”
赐封郡主的诏书抵达宁州不久,宁州城内出了一桩大事。
曹明广被一个属下揭发他贪污军饷,积年累月,总额已经达到上百万两。
不仅如此,曹明广还纵容族亲欺男霸女、强占百姓土地,百姓告到当地知县那里,曹明广便亲自写信与地方官员打招呼,最后案子不了了之,徒让百姓蒙冤受罪。
证据确凿,连其他三位大将想顾念往日战场情谊替他求情都无法开口。
尤其是曹家贪污军饷这一条,侵害的是宁州府众将士的权益,消息传开,就连曹家率领的五万将士都对曹家深恶痛绝,恨不得马上就斩了对方的头。
看着被绑缚压跪在面前的曹明广父子四人,周温俊美的脸上满是痛惜“曹叔,父王临终前交待我敬您重您,您却如此行事,叫我如何姑息”
曹明广脸色铁青,想要唾骂,却在人证物证面前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