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弥斯获得了死亡的神职,无论魔种,还是自然生灵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加上原本书写关于神明的故事就极易引起神明的注意,需要格外小心。
他渐渐成了不可言说的禁忌,只在一些书写禁术的故纸堆偶然被提及一角。
月神知道阿尔弥斯不是传闻中颠狂嗜杀的疯子。
这些年阿尔弥斯只是在做一件事。
他一心在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那种无望的等待完全跟理智无关,似乎没有结束的终点。
当他开始不再等待,而是跟随在一个稚嫩的达伽纳身边时。
月神起初只以为阿尔弥斯是太过于寂寞,他想在达伽纳身上找到相似的影子。
直至不久前,失去踪影已久的生命之神再次现世。
当年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算解开了谜团。
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变成了现实,当初那个达伽纳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改变了一切。
阿尔弥斯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但看起来却没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阿尔弥斯轻声的说道“我不想逼她,她很心软,一心软就忍不住说谎话哄着人高兴。
若是我拿着等了她多少年,替她做了多少事情去逼她。她多半说不出什么拒绝,伤人的话。可那也算不上是两个人的情意,不过是看我可怜,怜悯几分。”
他忽地笑了,“若是能再掉几滴眼泪,她恐怕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可那又有什么意义。”
“那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敢见她,我不敢去赌。我不想逼她。”
他所爱的姑娘看起来是极好接近的,只要待她好,她便会给予回报。
想要被她看在眼中,百般珍爱是那么容易。
想要真正打动她的心,却奇难无比。
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不好的一切,跟着她,保护她,怕她遭人欺辱,怕她成了谁的口中餐。
他看顾她,像是看顾一株破土的小芽,期盼从头再来得到她的一点真心。
眼见着小芽一点点抽枝,长成了那么漂亮又厉害的一株花,她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她不再需要他了。
他还能以什么借口去见她呢
最后一搏,赌一赌她心中究竟有没有一点对他的真心吗
“我怕自己赌输,最后一点坚持的理由都丢了。我怕自己后悔。我只想要一点真心,哪怕是一点真心喜欢就够了。”
没有一个信念撑着,一旦后悔起来。
他要如何在这漫漫长夜支撑下去呢
月神看着阿尔弥斯这副样子,也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与不忍,“你不敢当面见她,可以进入她的梦境。梦中的人总是会少几分防备,习惯说真话,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她的所念所想。”
“其他的神明想要进入那位的梦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如果她心中对你存有几分信任,你就一定能够进入,不如试一试”
姬诀躺在浅红色的大贝壳里,几缕月光穿透清澈的海水投在她的脸上,她在月光下沉沉的睡着。
她梦见自己正在做卷子,窗外的天空是六月的天,碧蓝无云,阳光热辣辣的。
卷子乱七八糟堆了一桌子,她埋头苦写,怎么也写不完,忍不住支着下巴盯着窗外的天空长吁短叹。
有人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姬诀一怔,抬起手刚想打人,闻到熟悉的香味手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