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可是眼泪一直在流。
她好像从没哭这么凶过,却是无声的,石青临一言不发,就这么抱着她,不打扰她,让她哭。
快有二十分钟,她终于抬起头来,看见他衬衣那里湿了一大片。
“好受点了”石青临垂眼,看见她双眼红着,眼睫毛长,还汪了没干的水迹,心就更软了。
“你是故意惹我的,”她吸一下鼻子,声音哑了“就想看我哭。”
他笑起来,“冤枉我,我怎么舍得呢。”
一句甜言蜜语,把她仅有的那点情绪岔开了,她推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去洗把脸。”
石青临不松手,托起她脸,低头亲她的眼睛。
涂南不禁闭起眼,眼皮上酥酥麻麻地痒,男人的唇温热又干燥,亲了几下,他停下,问她“是不是以前从没哭过”
哭过,可没当人面哭过。医院里因为她爸那次,也是背地里的,但她不说“不记得了。”
他心照不宣地不问了,松开手,“去吧。”
涂南在他的目视下进了洗手间。
他把腕表解下来,仔细地收进口袋,心想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让她哭了。
两天后,涂南再次见到苏婉。
她们在车站碰的头,苏婉独自一人过来,还是穿着第一次见面的驼色呢绒大衣,拎着一只普通的黑色手提包,身上没有半点有钱人的做派。
涂南也是一个人,这是说好的。
两人一起上了车,去区县。
前面坐满了,她们穿过狭窄的过道,坐去后面。
苏婉坐的靠窗,微微转过身,面朝她的方向,说着话“你爸爸搬去区县很多年了吗”
涂南说“我成年后就去了,离他单位近。”
“那你”
“一个人。”她把话截断了,看苏婉一眼,“我没长歪,也没长坏,我挺好的,你真的不用担心,也不用内疚,都过去了。”
“那肯定,你爸爸那么严厉,你怎么会长坏。”苏婉说着低下头,拉了拉衣摆。
黎真真就要回美国,她很快也会离开国内,今天故意又穿老衣服,是揣了点心思,想让她的南南对她的印象留深刻点。
“南南,如果,我说如果,”她看一眼涂南,“妈妈知道你不想互相打扰,但是如果,万一将来有机会,我们还是可以再见的吧”
涂南的目光越过她,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场景,有一会儿,“嗯”了一声“有机会的话。”
苏婉抓着衣摆的手松开了,脸上有了点笑容。
前后花了四十多分钟,穿过曲折的小巷,两个人走到了涂庚山那间院子前。
院门没关,留了道缝,是因为来之前,涂南已经提前通知过涂庚山。
她推开门,走进去,回头看了眼,苏婉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正在打量院子,脸上有些微的怅惘。
“进来吧。”涂南进了屋,知道她爸这几天受了凉身体不舒服,正躺在床上,直接去了房门口,敲了敲门。
苏婉已经走了过来。
“进来。”传出涂庚山的声音。
涂南看着母亲。
苏婉手指撩着碎发顺去耳后,推开了房门,“庚山,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门合上了。
涂南转过头,经过厨房,看见方雪梅一声不响地站在里面,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手上其实什么也没有。
她走进去,方雪梅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