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狱寺君一定无比痛恨这一事实。
他的手从我肩膀滑落到腰后;还是缺乏抵抗的力气,只好竭力偏过头,令偶尔能得空闲的嘴巴吐露无数咒骂,以期稍稍阻碍我的进取。
然而,他的脑子转得实在太快了,导致语言系统也跟着产生混乱,说出来的话一会儿是日语一会儿是意大利语,且都磕磕巴巴,充分彰显着主人现在的虚弱;搞得我更加兴奋了。
我真是个人渣啊。
但把我培养成这样的不在场证明无疑要负更大责任,看来他死后注定是要下地狱了。
真是对不起了,阳明。
我毫无悔意地在心中忏悔着。
原本只想耽搁一两分钟,现在却只顾着快乐,开始思索起永远待在黄泉的可行性。
我晕乎乎的,脑子像送进烤炉的披萨面饼一样发胀。恍惚间,我看到天上的乌云慢慢聚拢,就在“门”的正上方。云层间缓缓浮现出漆黑的蛇形巨影,周身裹着砂砾般的迷雾。它盘桓着、游动着,我一时觉得和它离得很远,一时又仿佛有冰凉鳞片蹭过颊边。
锁链叮当作响,一道道扎入温暖的水面,像母亲的怀抱;缠绕住四肢与脖子,慢慢收紧向上
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狱寺君怒火中烧的面孔。他眼尾发红,只能从鼻子发出细碎的哼吟,两只手都在我腰后哆哆嗦嗦着,明显是已经气疯了;我毫不怀疑他会在恢复力气后立即朝我发动攻击。
但那又怎么样呢凭现在的狱寺君是无法杀死我的。
而且他好美味。是因为地点的变化吗假如平常是抹茶冰激凌加蜜豆,那今天就是抹茶冰激凌加蜜豆加寒天加白玉丸子加奶油加威化饼干加流心大福的程度。
还想要。
这么想着,我的手指滑入银灰色的柔软发丝,第n次强迫狱寺君低下了头。
“请两位务必小心。不要因为一时大意,被恶欲吞噬、变成妖怪才好”
占卜头的提醒犹在耳边。
我十分不安;一边不安一边吞下狱寺君细碎的呼吸。
好快乐。
我觉得我要变成妖怪了。
后来再去回忆,假如当时的我就这么沉沦于欲望,或许真有变成妖怪的风险。但说来惭愧,即便当时的我知晓了这等风险,恐怕还是会义无反顾地一错再错。毕竟我就是这种贪图一时享乐的人。
没错,在当时那种状况下,能阻止我的既不是良知,也不是狱寺君那马苏里拉芝士般的反抗。
能阻止我的,唯有那一道严厉的声音而已。
“回末喂,那边的那个是回末没错吧你你你你在那边做什么呢”
顷刻间,就像每个国中生都会有的那种条件反射,我被唤醒了坐在教室发呆结果被当众抽问的悲惨记忆。
仿佛清透的阳光穿过树叶,比寺庙的一百零八道钟声还要断情绝欲,我的思绪立即清明。
转过头,阶下站着瞠目结舌、熟悉到让人眼热的身影。
“斋藤老师”我脱口而出。
“是佐不对,你总算是记住我的名字了啊。”来人这么回答着,声音些微苦涩。
他仰头望着搂抱在一起的我和狱寺君,眼中流露出一丝寂寞的单身人士才会有的羡慕与怨愤。
见状,我更加放下心来。
这种任劳任怨的劳苦相,是斋藤老师没错
继找到画见妖怪和沢田娃娃之后,又立刻见到了老师。下黄泉的三个目标飞速达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