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熙将看到散落纸张内容之人的态度变化看在眼里,忽然很好奇上面究竟写了什么,竟然能让二老太爷和魏长海为首的这些厚颜无耻之徒露出羞愤的表情。
“啊爹”
“二叔”
“祖父”
试图伸手聚拢散落纸张的二老太爷侧身翻倒在地,跪在他周围的魏家子弟大惊失色,纷纷跪着围上来,字字如金的三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嗓音稳稳压制住众人的哭嚎,高喊请郎中。
魏云熙看出来这回不是演戏,侧首朝魏大管家微微颔首。魏林会意,从腰带中掏出个青瓷小瓶走向为众人团团围住的二老太爷。
“这是我家侯爷重伤时御医特制的生津补气丸,大爷,劳烦您给二老太爷服用一颗吧。”
魏长海倏然抬头看向将青瓷小瓶递到自己近前的魏林,眸底凶光涌动,却怎么也不敢像往日那样甩袖将它打开,就在他心理拉锯的片刻时间里,一只苍老的手斜插进来接过瓷瓶,动作麻利地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二老太爷的嘴里。
魏林接过三老太爷递回的瓷瓶,妥善收回腰间,片刻不多留走回魏云熙身边。魏云熙仔细观察三老太爷塞药的过程,发现二老太爷的嘴并没有僵硬的咬合,药丸入嘴后喉间有明显的吞咽动作,便放下心来,注意力又放到地上的那些纸张上。
魏长海察觉到魏云熙的目光,连忙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抓拾起来攥在自己的手里。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克制了,但魏云熙依然很清楚地发现他很慌乱,不,更确切地说,是很惊惧。
这让魏云熙对纸上的内容更好奇了。
“想知道纸上都写了什么”趁着郎中进来之际,江蕴青侧身凑近魏云熙,低低问道。
魏云熙眼皮都没撩一下,对着手上茶盏里的茶叶眼观鼻鼻观心装淡定。
当场碰了个软钉子,江蕴青却丝毫不在意,坐直身体也端起茶盏边啜饮边旁观郎中
给二老太爷诊脉,丝毫没有让人将他抬回寝室的意思。
或许是二老太爷的身子骨太硬实,亦或是魏林给的那颗药丸发挥了作用,在郎中下了几针后,老头儿就悠悠转醒,郎中又仔细瞧了瞧,收针向王爷禀报,二老太爷只是一时气血不畅,并无大碍。
江蕴青抬手命他退下,见二老太爷醒来后挣扎着又要跪下,语气淡淡地给他赐了个座,其他人扶其入座,迟迟得不到免礼,又默默跪回原地。
兵荒马乱后厅内再度恢复沉寂,魏云熙依旧是以寡敌众,只不过身边多了个成王,形势便大逆转,如今,她坐着,魏家人跪着,她为刀俎,魏家人沦为鱼肉。
这一刻,魏云熙觉着,江蕴青纵有百般不如意,扯大旗镇鬼祟压小人的用处还是非常到位的,赐婚的幌子没白打。
“父母子女也好,夫妻也罢,能不能成为一家人,终究靠的是缘分。”江蕴青不愠不火地开口打破沉默,看向面色颓然坐在一旁的二老太爷,道“你们和魏侯的缘分,已属不浅,就不必再有所苛求了,有违缘法,总要伤人终伤己,你说是这个道理么,魏族长”
二老太爷表情僵硬地连连点头称是,与之前面对魏云熙时的态度截然相反,那些还没来得及看到纸上内容的魏家人对老爷子大逆转的态度大为不解,但谁也不敢在此时吭声。
江蕴青似是很满意二老太爷给出的态度,才想起来似的抬抬手让人都免礼起身。
魏云熙将跪在后面的几个年轻男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