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漠然一笑,冷漠启唇“你很煎熬那就对了。”
倒计时有十分钟,就得磕十分钟的头,这样做不是觉得他会有所觉悟,单纯是让所有人唾弃他罢了。
行恶者永远不可能有觉悟,死亡对他们来说也是最轻松的事,唯独低贱入尘埃,唯独人人看他的眼光充满厌弃,他们才会感到痛苦。
就像祁天阳这种人,本就天生阴郁看不得别人纯净高尚,往日里他享受着优越家世的光环,越是故作姿态便越是自卑,外界的厌恶目光和史雁柔的镇定自若都是能让他发疯的东西。
所以怀玥心平气和地命令“继续。”
“不然我立刻引爆炸弹,我说到做到。”
话落,耳麦中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愈发沉重,她耐心等待着,没一会,只见不远处的祁天阳麻木重复着刚才的话,麻木地往地上磕去。
磕头声响亮,呼号声音愈发沙哑。
差不多九分钟过后,跳动的红色数字终于来到最后六十秒,警察刚刚赶到,群众捂住眼睛纷纷往后退。
“滴滴滴滴”
倒计时声加速,逼仄而清脆。
祁天阳也停止了磕头,他失神地看着胸口仍然在跳的数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怀玥根本就是骗他的。
就算他愿意磕头认罪,还是会爆炸。
死亡就在眼前,他忽然抬眼去看史雁柔的遗照,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人被掐到脸色涨红的一副画面,危险来临时,人本能会开始奋力挣扎,充血的眼、爆裂的筋,每一个器官都弥漫着求生的欲望。
而他不一样,他面对死亡,双腿软得可怕,完全无法动弹。他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只会趾高气昂的废物。
“啊啊啊啊要爆炸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祁天阳低下头,眼中鲜红的数字归零了。
面子里子全丢尽,他纵然再害怕,可脚都是软的,只能紧紧闭上了眼。
然而预料之中的爆炸没有到来,啪嗒一声,胸口的装置打开,忽然跳出一个比着中指的小玩具,小丑银铃般的嘲笑声响起。
“傻x,傻x”
虚惊一场,围观群众和警察们表情古怪,原来是假的啊
祁天阳也短暂地懵了一秒,他的假手刚才已经在磕头时掉了,于是用好的那只左手去摸,生怕只是幻觉。
就当他以为一切相安无事时,他却在左手衣袖间看到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属装置。
蓝光闪烁,波动迅速。
“滴。”简短的一声过去,他清晰地看到一阵火花爆开,冲击力让他整个人轰然倒向地面。
粉身碎骨的痛骤然蔓延,再抬起手来时,唯一可以用的左手被炸烂,白骨若隐若现,血淋淋一片。
突如其来的爆炸把所有人都给震懵了。
祁天阳耳边传来围观群众开始尖叫,疾步而来的警察匆忙呼叫救护车的声音,紧接着他被警察扶了起来,可不知道哪里砸过来一个矿泉水瓶,装满水的水瓶重重砸在他额头上,将他砸了个头晕眼花。
他强忍疼痛带来的剧烈筋挛,下意识去看,却发现是额头上有伤的庄昕芸站在人群里。
本该死在他亲爹手里的她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自己,向他比出一个口型“活该。”
明明是无声的两个字,好似掀起了一阵狂风浪潮,很快有人开始拿手里的东西砸向他。
“砸死他他活该”
“杀人还砍头,砸死他”
气势汹汹的指责无处不在,吃食饮料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