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双手撑在窗边,玻璃上隐约映出柔韧娇美的曲线,霍砚舟立在她身后,将她半圈在身前。
天际的那抹亮色越来越浓,将云霞都涂抹成橘粉颜色,仿若一块盛大而瑰丽的幕布。粉霞流光间,仿若有火焰要将这片半边天际吞没。
霍砚舟似是对细带有执着,刚刚系的时候就花了很长的时间,好像是在包装一件极为中意且精美的礼物,力求蝴蝶结的每一个角度都和这份礼物一样完美,不能有半点瑕疵。
如今又绕着细带,一遍一遍缠在指尖。
他亲手包装的礼物,当然要亲手拆开。
天光似乎更亮了些,画舫就停在沿河的山脚处,似有梵音阵阵,于这晨光熹微的山水间勾勒出宝相庄严。
咚
山寺的钟鸣声自山半腰传来,余韵如波,几乎响彻整个河面。
阮梨也在这样的钟声里心尖发颤,嘤咛一声。
咚
又撞一声。
玻璃窗上划下一道指印。
咚
第三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阮梨只觉眼前似白夜流光,一朵朵绚烂烟火在脑中绽开。
视域里点点金光,赤红涂抹云霞,红日似一跃而出,明晃晃地悬在河岸之上。
盛大且灿烂。
阮梨有些脱力,被霍砚舟半圈在身前,有灿若星辰的光斑落在她的指尖。
潮湿的。
温热的。
上午九点五十分,阮梨准时抵达会议现场,她穿了件半高领的连衣裙,感谢霍砚舟勉强做了个人,没有在更明显的位置上留下痕迹。
iya看到她的时候,还狐疑地往窗外看了眼,今天苏市全天最高气温31度,这么穿真的不热吗
十点差五分,参会的全部人员都到齐,让阮梨意外的是昨晚那几个在饭局上的投资方都没来,倒是又多了几张生面孔。
刘宗山几次想上前和阮梨讲话,阮梨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讪讪收了视线。直到上午的会议结束,刘宗山才急急追上来。
“阮老师。”
刘宗山谨记着霍砚舟的警告,不敢再在称呼上出错。
“杨诚东的事情已经在处理了。刚才您也听到了,这个项目我们会重新谈投资。”刘宗山搓搓手,“您在苏市这边住得还习惯吗要不要帮您”
“不用麻烦了,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比起这些琐事,阮梨更关心青溪镇项目的文物保护工作。
“刘总,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现场如果您这边忙来不及安排,我能自己先过去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您什么时候想过去都行,和我说一声,我让iya陪您一起。阮老师,就是”
阮梨知道刘宗山想说什么。
“我来这里是协助项目开发的,您放心,青溪镇的文保工作我一定尽全力,不会因为昨天的事被影响。”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宗山连忙摇头,“我相信阮老师的职业操守。”
但有了阮梨这句话,还是让刘宗山心中落定,他出身文化系统,这些年一直做文旅开发,青溪镇的这个项目倾注了他许多的心血,他想做好,想做成一块金字招牌。
从项目公司出来,阮梨接到了霍砚舟的电话,他原本计划昨天就回京北,因为她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一天。
今天必须要回去。
“你在候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