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和霍砚舟一起坐在后排,想到霍砚舟方才凌厉的态度薛远想打着霍家的旗号仗势欺人,却不知他父亲苦心想要结交的人就在眼前。
“不是说那个薛薛贵年要来,不用等吗”
霍砚舟“康明会处理。”
阮梨一下子明白了身边这个男人的骄傲。
这种人,他不见。
刚才霍砚舟给康明打电话的内容阮梨还记得清楚,他要恒远从薛家的公司撤资。
“恒远是准备投资润涛的项目吗”
“初步的投资意向,还没有敲定。”
阮梨有些不安,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座椅边,“这样做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或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霍砚舟偏眸看她,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眸光沉静,“他言语轻率,行为无状。养不教,其父之过,和这样的人取消合作,能有什么困扰。恒远的董事会应该感谢我提前规避了风险。”
“哦。”阮梨垂眼,还好她没有问出什么自作多情的话,他这样理性的人,最讨厌公私混为一谈,怎么可能会真的意气用事。
察觉到阮梨的眸色似是暗下去了一点,霍砚舟喉结轻动,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口的领带结,车子里陷入片刻的寂静,连前排的司机都察觉到了异样。
片刻的阒然里,还是霍砚舟先开了口,“阮梨。”
“嗯。”
“取消和润涛的合作不会对我造成困扰,但我想收拾薛远也的确是因为他对你无礼。”
前排的司机跟在霍砚舟身边多年,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地解释一件事,眼中流露出些许诧异,却听霍砚舟又说“我说过,你才是最重要的。”
阮梨蓦地心跳失序一瞬,那些曾被她遗忘的又偶然想起的毕竟她今天下午才想起这件事。她有些无措地看向霍砚舟,他什么意思
可是他的目光太深了,她看不懂,也不太敢懂。
“哦。”她轻哦一声,极快地低下眼。
不知道为什么,阮梨又想起了福光集团。父亲说福光集团当时破产的原因是资金链断裂,她有去网上查过福光当时的新闻,关于破产的报道寥寥,像是有人可以要抹去这些。
阮梨不愿冒然向霍砚舟询问,那样显得她很自作多情,回头她可以再去问阮兴国,或者请孙媛帮她打听一下。
但这样一直不说话,气氛也很奇怪,阮梨努力在脑子里找话题,忽然意识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原本应该在伦敦才对,霍砚舟刚才说他没去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去伦敦出差吗怎么又没去”话一问出来,阮梨整个人怔住,一个不太切实际却又可能性极大的事情在脑中成形。
昨晚昨晚
她也确实直接问了出来,“你没去出差,那
昨晚”
霍砚舟余光扫过前排的司机,“你确定要在车上跟我讨论这件事”
阮梨“”
阮梨蓦地闭嘴,偏头看向车外,霍砚舟的言下之意太明显,她根本不敢脑补。
好在君悦距离京北博物院不远,这样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车子已经泊入停车位。
阮梨上一次来君悦还是陪程雅芝来参加圈子里一位千金的婚礼,这栋矗立在京北西二环的建筑带有浓郁的民国风,距今已有百年历史,基胚最早是皇家的多宝阁,曾藏有不计其数的名贵珍宝。之后百年,历经战乱,曾被损毁又重建,接待过无数政要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