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偷偷瞥一眼身边的霍砚舟,不知道霍砚舟会怎么想。每一次都和他保证会解释清楚,但下一次又会被误会。
好像是她故意的一样。
“如果你还是想和我说抱歉,那就不必说了。”
“”
霍砚舟把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余光扫过副驾驶的女孩子,像霜打的茄子。
“看过青溪古镇的地方志”
冷不丁的一句话,将阮梨从前一刻的尴尬里解救出来,她点点头,“来之前看过一些。”
“关于非遗可持续这一块,有什么想法”
阮梨微怔,没想到霍砚舟会问起她项目上的事,也忙收拾起情绪,正了神色。
刚才说到青溪古镇的开发,阮梨讲了一些关于小镇后续的可持续思考。
“我去过很多地方,刚刚开发的时候红火热闹,可过不了一年半载,热度冷下来,便又恢复到从前的萧条,甚至更加荒凉。”
因为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扩张了远超市场需求的产业,待人流退却,原有的生态和生活系统已经被破坏,留下的只有大片大片无人问津的区域。
“资本讲求回报率和回报周期。”
“赚快钱吗”阮梨歪头,反问得有点直接。
“我不懂商业运作,或许短时间内大量的炒作和营销的确可以实现快速的高回报,但我也知道大到一个产业,小到一个物件,只有长久的、经得起市场考验和时间推敲的,才能沉淀出精品和经典。”
“那我如何说服投资人画饼”
“”
“道理人人都懂,真金白银砸出去总要听响。”
阮梨抿唇。
她终于知道从前那些关于霍砚舟不近人情的传闻是怎么来的了。他话少,句句却直击要害,半点情面不留,甚至怼得人哑口无言。
当他下属一定很惨吧。
但奇怪的是,阮梨却并不反感这样的交流方式,总好过一边给你畅享美好未来,一边将你骗得血本无归,大饼过后一地鸡毛。
霍砚舟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公事公办了,这是他一贯的风格,简明扼要,从不拖泥带水。
他轻咳了声,放缓语气,“理性讨论,投资就是一场赌博,想赚快钱没有错。”
“既然知道是赌博,那就应该知道,赌场无赢家,输赢皆常态。”
不疾不徐的几句话,看着安静温柔的姑娘,犀利起来还挺凶。说完,阮梨抿唇,心里却在暗戳戳想一件事原来怼人这么爽啊。
爽完,阮梨又怂了。
因为她怼的人是霍砚舟。
霍砚舟这辈子应该还没人敢这么怼他吧。
这么一想,阮梨又觉得自己有点厉害。
她脑子里的想法七七八八,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眼底异样的情绪。
小白兔着急的时候原来也这么凶。
霍砚舟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说到底,我是商人,不是赌徒,所以还是想规避风险。”
他微顿,说“所以想听听阮老师的意见。”
阮梨怔住,因为那忽然的“阮老师”三个字微微有些脸红。
霍砚舟掌着整个霍家和恒远集团,她哪里有资格给他提生意场上的意见。
她心虚地看一眼霍砚舟,“你就不怕听完我的意见血本无归么。”
蓦地,男人轻笑。
“”阮梨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