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岁安没有。
她咬紧口中的木头,克制住天性,专心给他擦伤口附近和包扎,安安分分,不多说些什么。
也有可能是她刚喝过血,肚子不再那么饿,终于能忍得住。
贺岁安的身高只到祁不砚的肩头,包扎时需要微仰着脑袋,手也要抬到自己的头顶上才能够到他的脖颈,她指尖微凉,扫过他。
血的味道透过帕子隐隐传出,贺岁安放缓呼吸。
祁不砚感觉有点古怪。
他受伤是从不包扎的,一般放着伤口自个儿好。
贺岁安像是怕弄疼祁不砚,力度还放得特别轻。在包扎前,她看了下自己咬出来的牙印,心想一定很疼,被咬破皮肤,还流血。
若是换作贺岁安,极有可能疼到往地上打滚了。
她也不敢问祁不砚疼不疼,怕他又想起自己咬他的那一幕。人本来就对血族没好印象,贺岁安还是咬过祁不砚的血族,更忐忑。
他目光扫过她没了尖牙的嘴巴,忽问“你叫什么名字。”
“贺岁安。”
咬住木头的贺岁安咬字不太清晰,过了一会儿,又道“恭贺的贺,岁岁平安的岁安。”
给祁不砚包扎完,她往旁边挪了几小步,拉开他们的距离。
贺岁安认为问名字这件事应当是有来有往才对,算是礼貌“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祁不砚。”祁不砚也不介意告诉她,一个名字罢了。
贺岁安“哦。”
他听言又看了她一眼。
她迟钝地发觉自己的语气可能叫人听起来会误会,搜肠刮肚补充道“你的名字真好听。”
祁不砚撩起靛青色衣袍坐草堆上,手肘支在膝盖,掌心托着下颌,懒散侧头看院中的毒蛊,它们正在分食着那五个血族的尸体。
贺岁安蹲在柱子后,没看毒蛊分食血族的画面。
她没离开。
祁不砚也没赶她走。
贺岁安没离开的原因还是闻着祁不砚的血味就会有饱腹感,饿死是死,死在他手里也是死,横竖都是逃不过,赌一把也是好的。
祁不砚没赶走贺岁安或杀了她的原因是他已经决定要留下这个血族,若能将喜欢吸人血的血族炼成毒蛊,倒是件新鲜事。
他们各怀心思待在
宅院里。
深夜。
贺岁安毫无睡相趴在草堆里睡着了,起初她警告自己要跟着祁不砚,千万不要睡着,但还是熬不过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
几条蛇竖着扁脑袋看贺岁安,确认她这个血族没有任何攻击性、不足为惧,纷纷散开休息。
被虫蛇看扁了的贺岁安浑然不知,翻了个身,继续睡。
翌日一早,雪风刮掉院中的旧灯笼,“哐当”响,贺岁安猛地醒来,她从草堆里爬起,发现院落里没了那一道靛青色身影。
贺岁安捂住又感到饿的肚子,想出去看能不能找到祁不砚,还没走几步,他从外面进来。
她的脸上浮现些喜色“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祁不砚直视她。
“你这是在找我”
贺岁安点头如捣蒜,想靠近他闻血味,又忍住“嗯嗯。”
祁不砚笑吟吟地朝她走过去,弯下腰与她平视“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血即使我有可能会杀了你这个血族,你也想找到我啊”
“你会杀了我么”贺岁安没回答,而是反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