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说法。
顾首辅很快又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因为我看你好像有点迷惘,要跟我说说吗”
李春昼抬起头看着她,顾首辅温和地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可不是三十年前的我了,如果你不想把我当做朋友,把我当做长辈也可以。”
望着她包容的眼神,李春昼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我我不想走。”
她胳膊肘撑在石桌上,用两只手捂住眼,说“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是”
“可是你不得不走,”顾首辅了然地说,“而且还不一定能顺利离开,我听简候说了,你们现在的能量不一定能保证你们躲过主神的追杀。”
顾首辅注视着李春昼,面容慈祥,三十多年的光阴在她脸庞留下了痕迹,但是她眼中依旧一如从前带着智慧和世事洞察的微光,顾辰新望着李春昼沮丧的脸,忽然说“春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李春昼怔住了,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不要动摇你的想法,逃吧,逃出去,”顾首辅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李春昼,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脸上决绝的意味让她看上去一瞬间年轻了十几岁,“这本来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至于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顾首辅脸上的神情又一下子温和下来,她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李春昼有好一阵缓不过神来,也想不明白顾辰新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明明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一定能顺利逃到外面去。
从御花园往回走的路上,李
春昼抬头看到那棵楸树,花早已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葱葱郁郁的枝叶,斑驳的光影投在她脸上,李春昼冷不丁地说“之前不告而别,对不起”
“没关系,因为我也给齐先生他们帮忙了,”顾首辅扭头对她笑起来,“让你不告而别的责任里面,也有我应该承担的一部分尽管我知道会让那时的你突然消失,但是这样做是必须的也只能对不起从前的陛下和我了。”
李春昼看着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顾首辅却像变戏法一样,很自然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色芒果来,李春昼抬头诧异地看着她。
顾首辅说“这是海南那边的官员上贡送来的,三十年前那里还是没有被收复的荒蛮之地,所以这种水果没有给你尝过。但是现在可以了,春娘,拿去吃吧。”
直到出了宫门,李春昼都低着头,沉默地抚摸齐乐远的羽毛,三十年来,发生改变的何止是顾首辅和梁永源的年纪与容貌,大梁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马车在春华楼前面停下,李春昼从马车内扶着简候的手跳下来,隐隐听到有唱曲的声音,大抵是因为没有任何伴奏,声音清浅而悠扬,李春昼循着声找去,终于远远望见梨香院屋檐下站着一个人。
他唱得入神,李春昼也看得入神,却没有再近几步,怕打扰了他。
六月雪的花瓣被风吹落下来,咿咿呀呀的声音随着清风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你回来也算是重圆破镜,休要在觅封侯辜负香衾。粗茶饭还胜那黄金斗印,愿此生长相守怜我怜卿”
等到一曲终了,李春昼脸上才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扬起皎洁的脸,一边挥手一边大喊道“雁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