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月,罗纨之都在为这件事东奔西撞,没有歇一口气,若是普通的女郎早已经泄气不干了,她却没有说过一声累。
可就连廖叔都觉得自己像根快拧断的麻绳,罗纨之又怎可能不累。
“无论我们能集结多少人,这件事三郎都一定会做,但只要能战的人多一些,胜利的希望就多一点。所以不到最后,我们不能停下。”
罗纨之停了脚,又转头问他,“那些侍卫已经送走了吗”
廖叔道“已经让他们带着路引与信物去就近的苍字营报到。”
“粮草现下开始运输了,记得提醒我写信给严峤,少量分路,不要引人注意。”
“放心,我都记得。”廖叔忍不住提醒她道东家忧思太重,还要保重身体。”
罗纨之点点头,“我知道的,只是答应三郎的事情我”
因为她答应的事情并不顺利,难免有些沮丧难过。
“谢郎君肯能能体谅你的困难。”
这件事论谁来做也不可能做的比罗纨之更好了,他是看着这女郎从一个胆怯生疏一步步走到现在熟练圆滑。
商界能够承认她,并给与她尊重,都是她用努力与勤奋换来的。
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更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尊崇。
罗纨之抬手轻触了下额头,好似谢昀送给她离别的亲吻还留有余温,一想起谢昀,她弯了弯唇,道“好了,我好像又有劲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唤声。
“月大家”
一群带着斗笠的青年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
“你们是”罗纨之在里面看见几个眼熟的面孔,她不禁抬脚朝前,刚驻足的土地上留下的一个微微凹陷的足印。
很快雨水就倾注其中,汇成一个盛满清透雨水的小水坑。
啪嗒
健壮的马蹄踩过水坑,泥水飞溅而起,甩起的泥点还没沾到马身就被远远甩到身后。
雨过天霁,空气里都是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快马穿过泥泞小路,马背上的郎君掀起斗笠,露出一张分外俊昳的脸。
他直视前方。
温家营就在眼前,门口的卫兵及时发现了他们
这一支骑兵,十分惊诧,七手八脚拿起身后的长矛就要围上来,却被一个令牌晃到眼前。
那是荆州刺史令。
卫兵们不认人,但认得令牌,这令牌就好比圣旨,他们纷纷让出路给这队疾驰的马队。
温将军还在大帐里休息,听近卫来报,只来得及匆匆披上外衣就跨出来。
和建康一样,各州也盘踞着许多地头蛇一样的世家,有些州的刺史家世底气不足便容易被这些世家操控。
谢家接管荆州的时间并不长,原本这里是温家的地盘,前任温家主在族内争斗中暴毙而亡,继任者能力不行,很快被其他世家撕得没有招架助力,逐渐没落。
“谢三郎”
到建康述职时温将军见过这位谢家郎,所以才能一眼认出他。
谢昀把斗笠摘下交给身后人,直抒来意,“即日起,温家营听我调遣,温将军可以休息了。”
温将军愣了愣,突然勃然大怒,“竖子无状这是我们温家的私军,岂能你说要就要”
谢昀也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看了眼后边的苍怀。
苍怀挺身而出,装模作样地掏出一张纸,开始滔滔不绝述说温将军在职时各项违规乱法的事迹。
刚刚还暴怒的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