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截断她的话,又追问了句“当真”
罗纨之后知后,望着谢昀,微蹙起眉“郎君,你是病了吗”
若不是病了,怎么会这样离不开人,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
“嗯,病了。”
罗纨之伸手贴了下他的额头,温度还没有她的手心高,“没有发热。”
“病只有风寒发热一种吗”
“那三郎是哪里不舒服了”
“心不舒服。”
“”罗纨之看着他不做声,只用眼神示意愿闻其详。
谢昀也不卖关子
“早晨媒婆上门要与我说亲的时候,你为何在旁边问那女郎家底丰不丰厚”
“好奇。”
“那问起她家里的床是不是黄檀木的原因”
“也是好奇”
谢昀促笑了声,手指顺着袖子就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凤眸稍眯,低声问“你莫不是就想反悔不养我了”
他说得自然,但罗纨之听得脸皮都要发烫,认真纠正他“三郎帮我做事,我给三郎发工钱,天经地义,说起来也是三郎自力更生养活自己了”
天知道她多后悔说出“我养你”那句话,现在谢三郎日日跟着她,搞得同行表面旁敲,背后瞎传,说她养了个男宠
可这哪是男宠,分明是祖宗。
“总而言之”罗纨之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三郎不用靠着谁,也能过得很好”
前提是不要再想什么黄檀木的床了。
真的很贵
“你若是不想养我,我也可以养你。”谢昀任她收回手,眼眸一弯,长睫也难掩眼底的真情实意,发着璀璨的光芒。
罗纨之心尖微颤,就像是被轻敲的琴弦,余音颤颤。
“郎君哪有钱”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
“方法总是有的,只是,你答应了吗”
罗纨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郎君现在能赚到的钱,我自己也能赚。”
换言之,她不用靠着他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昀这次不想让她蒙混过关,认真道“我们之间并无阻碍,而我想娶你,也是真心实意的。”
罗纨之后背发麻,耳尖也逐渐滚烫,努力镇定道“安南婚嫁的聘金可不是小数目,郎君要想娶妻非得攒个十年八年才能够吧。”
“再说了,我现在并不想嫁任何人。”
到了安南商行的局会。
周围的人都在激烈地讨论,唯有罗纨之撑着腮发呆。
面前的窄口宽肚瓶里正好斜插了一枝桃花,上头为数不多的花瓣刚被拍桌子的仁兄震掉了几片,如今正沮丧地垂着脑袋。
她越看越觉得那枝垂头丧气的桃花像是被她再次拒绝的谢三郎。
真是怪了
罗纨之猛地晃了晃脑袋。
“看吧我就说月大家虽是一介女流,但就是比你们这些人眼光长远”
罗纨之回过神,见在座的人都齐刷刷转过脑袋当看猴一样看着她。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提起精神环顾左右,“抱歉”
“哼都道如今生意难做正是因为北胡的缘故,你们居然还想着和他们做生意,莫不是嫌命长”先前说话的人又激动地拍了拍桌子,还不忘拉拢罗纨之道“月大家你是个明白人,这与虎谋皮等同于羊入虎口,是不是啊”
不等罗纨之回答,旁边的商人就拨弄着自己的金算盘,打得“劈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