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罗纨之能一口说是破宅子,因为起初那掮客还欺负她人生地不熟,想把那屋顶有洞,窗纸全烂,木门的齿掉得七七八八的宅子赁给她。
她直接拒绝,转头才要了隔壁这间。
后来无意路过,听那掮客眉飞色舞地跟友人说骗到了一个外乡客。
谢昀又不傻,租个破宅子做什么
“郎君走了”霍十郎等了一会才把头伸出来,往外看。
“你的郎君来了,你怎么还在我这里”罗纨之这会对他没好气,虽说在廖叔伤病的时候,他帮了不少忙。
可这次谢昀能够这么快找上门,里面少不了有他通风报信。
“郎君虽然来了,可是他没有叫我走啊,更何况郎君现在被谢家赶出来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钱,我跟着月大家至少能吃饱不是。”霍十郎理所应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好奇怪。
他就是这么现实的人。
罗纨之愕然,“谢家还会收走他的私房钱吗这么翻脸无情”
霍十郎抱着双臂,点着脑袋道“怎么不会,大家族规矩多,我上回不过离家出走了次,我祖父就急吼吼要把我在族谱上除名呢不足为奇。”
他摆了摆手。
罗纨之“”
要真这样说的话,谢昀离开谢家,岂不是比她还惨了
北胡王庭,正在议事。
为着究竟要不要趁机咬下大晋这口肥肉,意见相反的大臣争得面红耳赤,就差直接扬起拳头揍人。
赫拔都抬起两根指头挥了挥,等卫兵把那两个眼睛冒火都快拱到一块的大臣拉开,他才撑膝从王座上站起来
“为了个常康王,谢家宁可放逐自己的继承人,本王怎么有点不相信”
“王上所言极是,那谢昀最是狡诈,怕不是别有目的”主张静观的大臣马上顺杆子上,指着对面红脸长胡子道“察答卡一定是被大晋收买了,所以鼓动王上发兵”
“放你娘的狗屁”察答卡也指着对方身边矮小的老臣,“你带把这晋人带到王庭,还奉为军师,谁知道他是真降还是假降会不会危害我们”
“江老一家老小都在这里,他对王上是忠心耿耿,不容你这粗人污蔑”
“好了”
赫拔都是个高大的北胡男子,走过来,轻易把剑拔弩张的双方彻底挡住,他左右各看了眼,成功熄灭了他们的怒火,这才把目光转向那位从荆州而来的江老。
这位得罪了建康权贵,还能一路从建康逃亡出来的名士确实有不俗的见地和本事,短短一年里就帮助他啃下了最难啃的黑熊部落和赤鹿部落,而与常康王表面合作更是他的绝妙主意。
不但可以瓦解大晋内部互相的信任,还能获得进入大晋的地界的自由,最后还可以刺探出许多密报。
一举二得
是以赫拔都逐渐对这位江老委以重任,经常请教他的意见。
“江老对于这次常康王与谢昀两败俱伤是怎么想的”
“王上,下官听说这次谢昀离开谢家只带了两百亲卫,而这些人还是因为他身为荆州刺史的缘故不过他没有去荆州,反而在荆、豫、江二州交界的小城落了脚,只为了一个女郎”江老的眼睛被堆积的皱纹和眼袋挤得只有两条线,总显得无精打采,他点着脑袋评价道“谢昀自视甚高,这恰恰就是他的弱点。所以一旦受挫,就会比旁人更难以承受打击,他眼下不寻常的行为也能够说得通了。”
赫拔都手捏下巴,眼睛盯着江老,若一般人被他这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锁定早两股战战,但是江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