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炆不以为意,与方孝孺探讨周礼,以为这个叔叔在重重监管下翻不出什么风浪;燕王连胜,建文帝动用爷爷留下的大半家底,凑了几十万的兵推至台前;后来兵败,齐泰和黄子澄的官职又随局势而变,且降且升。
朱元璋旁观靖难全程,自然也看完了朱允炆这四年,后人说过的建文新政穿梭在许多战事之间,前线血肉堆叠,朝堂正忙着将官职名复古礼,轻江南税;叔叔要踹到家门口,侄子还做着井田的大梦。
是他选错,是朱棣之过,还是朱允炆本就撑不起这一切
他不是没动过杀心,老迈者看到盛年的儿子谋反成功,为父欣慰,为帝却胆寒。
这胆寒是为继承人的,朱元璋既创不世之功,自信抓得住儿子,但下一任又当如何。纵然此世太子不早死,有些事也不同了。
除非他在一切发生前,就选择正确的那个。
永乐君臣兴致缺缺,只庆幸天幕终于快说完靖难了,都是旧事,比起来他们更想听些新东西直白点说,永乐帝想抄抄未来自己的作业。
解缙将天幕所说仔细抄录下来,皇帝捡了些生芹吃,见之感叹“谢卿辛苦,我不可一日少解缙。”
被赞者谢君美意,不由感叹“观靖难战役,南军多惧寒,北地冬日霜雪侵人,虽非天赐,然风霜雨雪,亦是天子荣威。”
建文时的方孝孺正跪请帝王振作,但朱允炆已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觉无比疲倦。
王叔本无水师,该被拦在岸边,却有朝廷舟师依附,正如最开始被抽调得只剩八百人,仍有曾经的下属不断为之扑火,帮一个本无任何胜算的藩王。
建文帝抚摸着自己的龙袍“朕不得人心么”
方孝孺说,怎会,您是正统。
正统,朱允炆慢慢坐起来,看着这个江浙文人之首的眼睛,想说文人狂言误我,想说武将不堪大用,最终归咎己身,居然只占得正统二字。
回程路上的朱标与他的儿子发出同频的叹息。
都到家门口了,当然得让亲戚朋友们招待下,拉拉家常,朝廷派了很多人来谈心,中心思想就一个,都是血缘亲人,我这个做侄子的呢给叔叔你地,不要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
以前这么说也就罢了,都这时候了,做叔叔的只想进步,根本不把侄儿的话当回事。
就这么车轱辘了几天,燕王殿下,哦不,尊贵的永乐陛下,迈出了那一步,谷王朱橞与李景隆打开应天府的大门,迎来了洪武三十五年后真正的帝国之主。
枯笔将泼天帝业记成烂账几笔,但只要明初的帝王再向关山抽箭,往塞上横刀,兵器过处总会劈开明锐锋刃,映燕地的雪与金陵的火。
正灰心丧气的朱允炆“洪武三十五年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