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瑛说京都的元宵灯会,最热闹的去处就是河边,除却南溪河,还有其他河道,年年都会有杂耍的班子划船巡演,一样样的,不需要自己走动挤着看,挑个好位置坐着,一晚上能看百八十个节目。
再晚一些,还会放烟花。
“今年做出了带字的烟花,前几天试放时我看过,是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现在技术不太成熟,八个字,八个大烟花,还有备选项。
因为是一个字一个的往外蹦,要是放出一个不显字的,后头还能继续放前一个字补救。
云程已经会为这些东西感到惊喜了,现代的烟花多种多样,早前会嫌太单调,现在在这里生活数年,觉出了另一种浪漫。
他跟存银说“不知你大哥看不看得见。”
存银说肯定看得见,“元宵诗会不出来看热闹算什么”
今晚他们都没四处走动,老老实实坐在搭好的台子里,为了保证视野,省去了防风的屏障。
圆圆把披风帽子戴着,看得目不转睛,看得开心还会鼓掌。
附近有很多小吃,陆瑛叫人一样买了些,摆桌子上。
圆圆看表演入迷,没吃几样,云程跟存银还没把京都美食尝遍,挑了没吃过的拿,看热闹之余,会聊聊口味。
看过大烟花,他们就能回家。
所谓吃人嘴短。
等存银抱圆圆回屋后,陆瑛叫住云程,“你改天去我家坐坐啊,我娘还等你呢。”
云程“三姨都不信我说的话,她说你骗我。”
陆瑛“你说个两三次她就信了,这才第一回,早呢。”
云程抓抓脸,硬着头皮把这差事接下了。
回屋后,看圆圆洗脸时还在咯咯笑,会跟存银模仿她听的曲调哼,还会无师自通的扭两下,只有一个感觉我为女儿付出了太多。
叶存山回来得晚,一身酒气。
云程盯着他眼睛看,跟他聊天,听几句发现叶存山脑子不直愣,就知道他没醉。
“表现不错。”
叶存山照常喝了醒酒汤,问他们晚上出去玩没有。
云程没跟他说怕圆圆走丢所以不敢出门的事,告诉他晚上是陆瑛表哥带他们出去玩的。
“在南溪河那边看了很多表演,圆圆可开心了。”
叶存山问他开不开心,云程当然也说开心。
“你们晚上看烟花了吗”
叶存山点头,“特地去的望月楼,本来我们这些外地学子是去不了的,主要都是贵人贵客早早租下了地方。元宵节不赏月,许多位置空着,也不给外人去,文浩找他爹拿了程家的牌子,我们今天就在望月楼上看的烟花。”
说起这个就烦,“看个烟花还要作诗,那地方实在小,躲都没法躲,好好丢了一回人。”
云程知道作诗难,他从前还跟着学过,硬凹字词读起来还算不错,但拆解意思,就狗屁不通,属于不能细看细品的类型。
他就不懂叶存山怎么也这样,“你底子好,不应该啊。”
叶存山说是文章作多了,没有抽空特地锻炼过诗才,他就会想长句子,短句子也是破题用的,要对对子,他都能对上,作诗的话,才思不敏,又在才子堆里,硬撑着面子不如老实坦诚,同样是被人笑,至少后者不会是耻笑。
身上有酒气,他跟云程聊会儿缓缓,就去提热水擦身子换衣服。
京都的冬天狠狠治了他喜欢洗冷水澡的臭毛病,再不敢胡来了。
上炕后他抱着云程,长长舒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