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瘦脱了相不说,脸色也越发灰白,都不像一张活人脸了。
难怪太皇太后会忽然给她这个恩典。
先是芙心,再是芙玉,她送了两个女儿入宫,两个女儿都混得人不人鬼不鬼。
好像钮祜禄家跟爱新觉罗家天然犯冲似的。
僖妃见到额娘便是一通委屈哭诉,把巴雅图氏哭得肝肠寸断,一时都没了主意。
阿灵阿在旁边听得十分不耐烦,高声道“姐姐糊涂,额娘也糊涂了不成这世上哪有神鬼,所谓神鬼不过是拿捏人心的玩意儿罢了。”
额娘是阿玛的第三任继室,为了弹压后院的小妾,没少拿神佛当幌子。
那时姐姐早已有了自己的院子,或许不知,可他正养在额娘身边,将许多事都听在耳中。
额娘以为他是小孩子,听不懂,诸多筹谋和布置都没背着他。
其实他都能听懂。
如今轮到姐姐被这种事拿捏,额娘居然乱了阵脚,可真是“常年打雁的,反被大雁啄了眼。”
巴雅图氏闻言顿时止住哭,怔怔地看向儿子,半晌才缓过神来,边擦眼泪边屏退屋里服侍的,对僖妃说“娘娘别怕,其中肯定有鬼”
僖妃此时已如惊弓之鸟,最听不得“鬼”字,吓得整个人缩入被中。
阿灵阿只觉心累,看也不看僖妃,只看巴雅图氏“额娘静下心来想一想,宫里能指使萨满的人都有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太皇太后和皇上了。
想到此处,巴雅图氏悚然一惊。
僖妃是太皇太后挑中的继后人选,并没犯错,想来太皇太后不会为难。
那么幕后黑手就只剩下不行,她得去禀
报太皇太后,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巴雅图氏才想到这里,就听儿子继续说“若告状有用,姐姐便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为今之计,只有挽回圣心一条路可走。”
说白了,他阿玛还活着的时候,太皇太后在宫里说话比皇上管用。几年过去,太皇太后老了,皇上如日中天。
在太皇太后面前给皇上告状,企图让太皇太后像若干年前一样,以皇祖母的身份压制皇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因额娘娇惯,阿灵阿一直养在后院,再加上额娘总拿他当小孩子,说话做事从不背他,阿灵阿知道的事并不少。
“已故”的姐姐芙心所走正是这条老路。继后没当上,反倒搭上了一辈子,不得不回盛京老家吃风喝雪,这辈子都别想在人前露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灵阿旁听了这么多年,感觉自己再装小孩,三姐姐很快就要走上一姐姐的老路了。
可他的年纪到底还小,能看破已属难得,再想不出破局之法。
巴雅图氏被儿子点醒,欣慰地看了阿灵阿一眼,转头就给僖妃出了一个主意。
如果阿灵阿再大上几年,娶妻生子,设身处地站在皇上的角度思考这事,他肯定会跳出来反对,觉得额娘给姐姐出了一个昏招。
从长春宫出来,巴雅图氏便去慈宁宫向太皇太后复命了,见到太皇太后也只是流泪。
“当日德贵人身边的宫女被邪祟附身,僖妃也在现场,受惊不小,回去就发起热来。僖妃从小就不是个胆子大的,便是退了热,心中难免惶恐。”
巴雅图氏一边流泪一边说“这几日又听说邪祟未除,越发疑神疑鬼。本以为萨满很快便能驱除邪祟,谁知一等就是好几日。太极殿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