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蜘蛛织就一大片丝网,日光西斜,橘色的光芒轻抚窗棂,朦胧而唯美。
虞秋终于抬起头,扭扭酸涩的脖颈,活动活动腕关节,干涩的唇瓣轻轻弯起。
洁白的绣地上,一只圆滚滚的熊猫靠树箕坐,怀里捧着几根翠竹,逼真传神,意趣横生。
经典的黑白撞色,青翠欲滴的竹叶,纤毫毕现的毛发,憨态可掬的神情,无不展现出这件绣品的精巧与功底。
陶女士说他有天赋,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个天赋不仅仅在于他能快速掌握上百种针法,更在于他在画理上的天赋。
画理与绣理密不可分。一件绣品是否上乘,针法技艺只是基础,创作者在构图、光影、配色、神韵、意趣等方面的能力更是重中之重。
针法可以通过练习熟能生巧,可在审美意趣上的灵气就需要天赋了。
这只是一幅简单的熊猫抱竹图,是虞秋找回手感的练习之作,但若有行家在这里,必定会惊艳赞叹。
灵动或呆板,肉眼可见。
虞秋特别享受这种成就感,尤其是专注创作之后的成就感。
他伸伸懒腰,感受到颈部、肩部和腰部的酸涩,暗暗决定晚上回去增加锻炼量。
沈明登房子里有健身房,他看过了,器材挺齐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他拿起手机,打算微信问他,却发现手机上提示小灯不断闪烁,有人给他发消息了,他没听到。
闻策秋,晚上有空吗
虞秋受不了他的称呼叫我虞秋,没空。
闻策oh,这简直太令人遗憾了
无情拒绝他后,虞秋扯了一块干净的布,盖住刚刚完成的绣品,离开这座空寂的房子。
他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当晚餐,边吃边走向地铁站。
夕阳沉下天际,霞光给城市镀上一层淡雅的玫瑰色,冰冷的钢铁森林近乎温柔地俯瞰着渺小的人群,霓虹不约而同亮起,渐渐覆盖那一层烂漫的玫瑰光泽。
虞秋扔掉煎饼油纸袋,转身走进地铁站。
排队等候地铁时,他给沈明登发消息健身房我能不能用
沈明登大概不方便打字,回了语音“可以。”
两个字,简单利落,没有多余赘述,隐约透着几分温情。
他本就不是真正冷漠的人,虞秋心想。
“虞秋”身后忽然传来清朗迟疑的嗓音。
虞秋转首,对上孟平江惊喜的眼神。
他意外地问“你怎么在这”
孟平江目含笑意,“我在这边兼职做家教。”
他形貌雅润,气质出众,即便穿着领口松垮的旧t恤和起了毛边的休闲裤,也无损他的形象。
虞秋真的有些惊讶了。
“你到底打了几份工”
孟平江正要回答,车来了,两人随着人流挤上车,面前只有一个座位,虞秋迟疑着没坐,却被孟平江轻轻按下去。
座位的一侧就是门,孟平江偎在虞秋身旁挡板上,背对着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世纪广场那个是临时工,真正的兼职就浮白酒吧和这边的家教。”
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正好时间错开。
虞秋抬头问“你既然能做家教,想必成绩很不错,考的哪个大学”
他当然知道孟平江要上什么大学,但现在两人并不熟,他只能假装不知道。
“华京大学。”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