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形有一层楼那么高,全身黑漆漆的,身体最下方不是腿和脚,而是飘着一些像是破布的黑色灰烬,随着它的移动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深灰色的痕迹,像是蜗牛爬过留下的涎线。
当魔兽贴近时,琴酒面部有灼烧的感觉,眼睛都有些烫得睁不开,但是所有的痛感转瞬即逝。下一秒,他又感觉手背有些痒痒的,低头看去,原本缠在手腕上的银丝从末端分叉,新分出的一条银丝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
他瞥了一眼林沐。
他的手背又被敲了敲。
琴酒低下头,银丝的末端犹如小人一样,好像在他的手上跳起舞来,琴酒一边看一边默读“别出声,屏住呼吸。”
那只魔兽已经把它硕大的脑袋凑到了琴酒的鼻息处,黑洞洞的眼睛有一颗鸭蛋那么大,就那样愣愣地矗立在琴酒面前。
它冲琴酒的方向嗅了嗅,沉思几秒钟,似乎没闻到什么味道,又悠然飘去了另外一处。
那根银丝又跳了起来“别动,等它走。”
银丝在手上跳动的感觉有点像是羽毛扫过,轻轻的,又有点像是清水流过,浸润的,甚至,琴酒能嗅出一种大雪天的湿冷。
一只不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对他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代号,g,这种酒很适合你,以后就作为你的代号吧”
琴酒猛得睁大眼睛,他突然晃神了,有些半梦半醒的感觉。
“怎么了”那根银丝还在跳动。
琴酒伸手,一把抓住跳动的银丝。
旁边林沐突然气息紊乱,转头对琴酒怒目而视。
分叉出的那根细细的、用来传递消息的银丝瞬间被摁回了原先那一大股银丝中。
原本已经飘走的魔兽好像又闻到了些许气息,回过头来,摇摇欲坠的脑袋在几个墙角之间来回晃动。
等了几分钟,那只魔兽才终于离开。
流火凑到它刚才留下的深灰色痕迹旁,伸手捻了捻地上的灰烬,指尖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从魔兽身上掉落的灰烬,而是被魔兽腐蚀地面后留下的深坑。
“林沐,这家伙的腐蚀性好强啊,混凝土地面直接变成灰烬了。”
林沐一手撑着墙站起身,远远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似乎比之前更苍白了些。
她从腰包里拿了几枚悲叹魔方出来吸取灵魂宝石上的污秽。
“大家都没事吧”和田香葵从一处掩体里出来,身后跟着魂不守舍的三个新人。
“我没事。”流火先回和田道,接着看向林沐,“林沐,你还好吧,刚才那个魔兽凑那么近,肯定腐蚀到你织的屏障网了。”
“没事。”林沐冷冷地看着琴酒,“你跟我过来,你们稍等我一下。”
林沐拐到墙的另一边,琴酒也拖着脚步姗姗来迟。
“你知道现在很危险吧”林沐靠在墙上,皱着眉,“要是刚才那家伙发现了我们,后面那一大群全部都会被引过来,到时候谁都逃不了。”
林沐是真的有点生气。
她不想因为自己带了琴酒进来,就白搭几条人命,而且对这个结界的实际情况,她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可以毫发无伤地出去。
琴酒呼出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
“嗤”
打火机冒出一苗火,琴酒叼着烟靠近火苗,吸了一口。
“我知道。”琴酒吐出烟雾,有些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普通人很容易被魔兽蛊惑吗”
林沐听到这句,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