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奕方才弯腰拱手行礼,动作还未收回,听闻嘉元帝所言,他瞪大双眼抬头,“当真”
“父皇,小九眼下如何”
嘉元帝细细审视他面上细微的动作,那紧张忧心之情不似作假,却也没直面他的问题而是道:“尚可。”
桓奕地位尴尬,虽然嘉元帝和太子一直不曾疑心他,但有个心思不安分的母妃和野心极大的外祖,他稍有行差蹈错,便会惹来大祸。
桓奕无心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愿白白惹人怀疑担莫须有的罪责,他一五一十道:“儿臣确实逮住一人,此人借机将毒药下在小九喝的茶里欲置其于死地。可那人是死士,还不及儿臣审讯,当场吞药自杀。”
“那茶水可还在”嘉元帝道。
“在。”昨夜,桓奕当即就着人查验茶水的猫腻,得到的回答是其中有毒。但此毒怪异,且凶狠非常,食之可当场毙命无挽回的可能。
嘉元帝与他又说了几句,便让人退下。
桓奕接走阮静姝,至福宁宫外。
他道“母妃那处,我一人去便可,你先行回家。”
“为何”阮静姝不解。
从父皇那出来,他也是神情凝重一言不发的,她看在眼里也是忐忑不已,“莫不是沂王殿下当真出事了”
桓奕点头,“命在旦夕。”
“可”
桓奕止住阮静姝的话头,“此事另有隐情。”他轻轻抱了抱她,“你莫要胡思乱想,回家等我可好”
阮静姝看着他,虽然想与他共进退,可自己没甚本事,便是跟着他帮不上忙不说,怕是还要添乱,只好同意,“好,你早些回来。”
新媳妇今日要进宫拜见婆母,饶是李贵妃对儿媳接受得很勉强,可到底要拿起她作为母妃的气度和架势,在阮静姝面前立威。加之桓奕向来不与她齐心,李贵妃也想在儿子面前留有好印象,因而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在外人看来她是极重视儿媳妇头一回请安的。
李贵妃在众多宫婢嬷嬷的陪同下等着,左右已经过了辰时,非但陛下未至,就连儿子与儿媳都不见踪影。
她的贴身嬷嬷元氏见贵妃面上不显,手指却在无意识的搅着手帕,极有眼色的使唤了内侍去宫门处打听为何信王与王妃还未到。
那内侍将将踏出宫门门槛,就将桓奕给迎了进来。
信王有“杀神”之名,实则带下人较为和善。然而现下他周身气势沉沉,顺和宫众人很敏感的察觉出信王殿下心情不善,不等他吩咐,皆自觉退至殿外,并掩上门窗。
李贵妃平白等了一大早本就心气儿不顺,又见桓奕只身前来,更是气得质问道“怎的就你一人我那儿媳莫非这般无用,连给我这母妃请安,身子都不允么”
“母妃”桓奕沉声道,“你休要阴阳怪气的指摘王妃眼下我不是与你来讨论静姝的身子如何。我且问你,昨日你在我的婚宴上动了什么手脚”
昨夜到今日都风平浪静,李贵妃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无人晓得。眼下他贸然提起,又是一副知晓甚深的模样,她心底“咯噔”,却未表露出来,只冷静道“你大喜的日子,加之你那王府向来被你掌控地滴水不漏,生怕我慢待了你的心尖子,我还能做甚”
“母妃,迷途知返还来得及”桓奕有心劝诫,“你以为父皇今日为何不来顺和宫”
是啊,嘉元帝虽待后妃无情,可他对子女们该尽的责任也会尽到。尤其是桓奕是继齐国公一门后,最受其重用的军事人才,全无道理不过来受新媳妇的改口茶。
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