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姝提着的心顿时放回原地。
方才人多,她未顾得上与叶微雨说话,这才唤来贴身侍女问道:“今日叶姑娘可是独自来的”
侍女摇头,“姑娘先前拜堂时,奴婢瞧见叶小娘子与沂王殿下站在一处,他们应当是一同来的。”
谁料侍女话音未落,阮静姝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雪白,她急道:“使人去前院看看,殿下可给沂王敬酒了若是没有,告诉殿下不要让沂王喝。”
侍女不明白她的意思,可阮静姝神情慌乱,便也不敢耽搁,立时跑出门去着人给桓奕传话。
见侍女出去了,阮静姝在屋子里坐立不安地祈祷一切还来得及。
她当真糊涂,以为时间不一样,嫁桓奕的人也变成了自己,事件的走向应当会随之发生改变,若桓允仍遭此劫,也不知悲剧会否重演
为了让外人觉着假戏是真的,桓允在席上都未与桓晔同桌,而是缩得远远的,与卫褚他们在一块儿。
桓奕轮桌敬酒,到桓允他们这一桌,他玉白的脸上,已带上薄红。见桓允躲在此处,桓奕笑着道:“你呀,让为兄好找躲得这般远,可是也对四皇兄不喜”
“四皇兄怎的也开起弟弟的玩笑了”桓允起身,端起酒杯敬他,“皇兄如愿取得心上人,弟弟在此祝皇兄和皇嫂夫妻恩爱,永结同心,不离不弃,相伴一生。”
桓奕听得舒心,笑的愈发开怀道:“你不能喝酒,心意到了便是。”
桓允放下酒杯,端起茶杯,里面却是空的,身后端茶壶的侍女立即上前倒满,他道:“以茶代酒。”
两人正要同时喝,那得了阮静姝吩咐的家仆找了过来,桓奕以为是阮静姝出事,便放下酒杯听他细说。
那家仆见桓允只拿着杯子没喝,大松一口气,而后才悄声与桓奕说了阮静姝让带的话。
桓奕虽觉怪异,心下也有了一番猜测,面色却如常。而后他见桓允无甚异样,暗自庆幸阮静姝机敏的同时,找了借口连带着将茶壶及桓允手中一滴未喝的茶一并带走。
待离得远了些,桓奕吩咐那家仆厉声道:“封锁王府,将下毒之人找出来,问清主谋,就地格杀。”
家仆领命而去。
桓奕隔着一段距离去看那灯火阑珊之处,觥筹交错的场景,原本内心的快意此刻烟消云散。在他的大喜之日,暗杀皇子,其用意,让人遍体生寒。
裴知月因着许久未见闺中姐妹,桓晔纵着她在王府多留了一会儿。夫妻俩临走时,桓晔发现桓允仍在兴致颇高的与卫褚等人谈笑,随口便让人去知会桓允早些回去。
其实眼下时辰还早,桓晔不过是看桓允近日恣意玩乐似有几年前不学无术时的模样,唯恐他习惯成自然,玩的时间长了,心收不回来,又是死灰复燃、不求上进态度。
桓允得了桓晔的话,满不在乎的应道:“知道了。”阿兄还真是时时不忘框着他,他都这般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管他,还有没有自由了
他虽抱怨,也觉这宴席待久了没甚意思,就让人把叶微雨喊过来,两人一块儿走。
青石板大街空旷,叶微雨的马车小跑着前进。
车厢的窗户都开着,带进夜风,格外凉爽。
桓允自上车后就觉浑身不得劲,困乏得很,倒像是以前每到两季交替时,会出现的风寒症状。
他难受得很,扒着叶微雨的胳膊靠着,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叶微雨以为他在席上吃了与他病情犯冲的食物这会这般,见他双眸紧闭,额头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