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于迩。”盛焦捂着晏聆的一只耳朵,声音轻轻道,“不用害怕,它
被人用锁链困在这里,不会过来的。”
晏聆迷茫“鱼儿”
盛焦失笑,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一只鱼儿。”
“可不是啊。”晏聆困倦得眼皮都睁不开,轻声嘟哝道,“他说话了。”
盛焦一愣“说什么了”
“他说,他本南境贫寒人,和大世家少爷长相相似,世家少爷身染重病无法出门,世家姥爷便杀他父母将他掳去做少爷替身。”
晏聆浑浑噩噩地鹦鹉学舌。
盛焦沉默好一会,这才想起来
自己去年在申天赦,似乎遇到一个说这话的少年。
被抓去做世家少爷替身的少年佯作乖顺,于一日在家宴上下了毒,世家全族皆死在毒药之下,少年被抓去獬豸宗对此事供认不讳,却不承认自己有罪。
在他看来,以杀止杀以怨报怨才是道法自然。
既然天道无法给他公道,那他只能自己去寻找。
盛焦道“刚才那个怨鬼,是申天赦的幽魂吗”
晏聆似懂非懂,迷茫看他。
但盛焦已有了猜想。
申天赦幻境破了后,那少年幽魂也跟着逃了出来,在秘境中把其他幽魂吞噬,靠着那点愤恨化为狰狞厉鬼。
想来天衍学宫应当不知晓那少年厉鬼的存在,否则不会让诸行斋这么多人来这秘境送死。
晏聆困倦地靠在盛焦怀里,茫然地问“盛焦,他是错的吗”
盛焦沉默一下,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就算是天道,也无法完全公正地断此事的对与错。
是非因果,皆有所循。
晏聆恹恹一会,突然又说“盛焦,鱼儿也在哭。”
盛焦“”
怎么都在哭
晏聆不知是真的听到还是烧得耳鸣了,一晚上浑浑噩噩听到各种东西在耳边鬼哭狼嚎就算盛焦捂着他的耳朵也没什么大用。
察觉晏聆越烧越厉害,盛焦本是想强行催动灵力离开这座孤岛,可那结界破碎的阴气已经悄无声息钻入他的经脉相纹中,内府缓慢结着阴冷冰霜,微微一动便牵动整个经脉阵阵剧痛。
盛焦伸手不着痕迹将唇角的鲜血逝去,把外袍裹着晏聆抱得更紧。
看着外面黑暗中隐约可见的雾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诸行斋其他人能把柳掌院找来解救。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估摸着刚过三更,闭眸养神的盛焦突然察觉到一股冰凉浸透衣衫,睁开眼睛一看,错愕发现这孤岛竟然正在被水一寸寸淹没。
孤岛本就不大,盛焦发现时已经淹得只剩这颗参天巨树。
盛焦忙将晏聆抱起来离开树洞,天衍珠微微散发光亮,勉强照亮周围能让盛焦艰难爬上树。
眼看着水像是涨潮似的越来越往上,盛焦匆忙催动灵力,但又是一丝血痕缓缓从唇角流下。
盛焦闷咳一声,随手拭去唇角鲜血,艰难往树上又爬了一截。
天衍珠此时毫无用处,只能当灯来用。
灯
盛焦似乎想到什么,手指轻轻一搓天衍珠,再次从满是寒霜阴气的内府中调动一丝灵力,强行将一颗天衍珠腾入夜空。
天衍珠的光芒宛如萤火,在漆黑夜空和茫茫白雾中根本无法被远处的人看到。